不正因為他權傾朝野，我纔有方纔那一問嗎？我低了頭沉默著，他這一問我不能作答。

漓鉞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仿似我臉上開了朵五顏六色的花，“小香之言遠賽過朝堂上的博學棟梁之士。”

“甚麼撫州之地蠻荒，賦稅、徭役本就輕浮；撫州之民懶惰，憂天下之民效仿。滿是虛妄之言。”我心中非常有些不平，越說越氣憤，腔調激憤難平。“固然撫州曾被交趾所占，但是七年前王爺大勝交趾時就已將撫州奪回，撫州百姓也是漓國百姓，他們怎可辨彆對待。”

他停了腳步，轉過身來，“哦？說吧。”

看漓鉞的模樣彷彿有些不快，我不過不幸撫州百姓多問了兩句，他至於嗎？目睹老虎的毛都已經豎起來了，我還是收著點吧，因而也不再多問甚麼，擺出一副低眉紮眼的恭敬樣兒。

原是想誇我，此時漓鉞眼中的讚歎過分較著。能得他的誇獎實屬不易，我的內心笑開了花。隻是這麼淺近的事理連我都懂，那些六部堂官怎會不知。

他這是甚麼意義？又有誰敢思疑攝政王的權威，我不肯在這件事上與他多費唇舌，便又轉到晏州牧身上，“晏大人真能想出體例來讓天下人都曉得撫州的災情嗎？”

“這要問他們了。”

“慕尚書看起來並不想支撐王爺的賑災打算。”

我的心都涼了半截，慕尚書怎能如此視性命如草芥。

“昨日晏大人提起戶部不肯施助撫州，這是為何？”

我謹慎翼翼地展開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閱覽外朝奏摺，忍不住有些鎮靜了。像我如許的內命婦看了國度的奧妙文書但是大罪，隻是此時我已顧不得了，歸正也隻要漓鉞曉得。

我跟著漓鉞安步在這南院花海裡，這一片紫色的陸地甚是惹眼。走近了看那紫色花瓣上的點點露水，當真惹人垂憐。想不到昨日才種下的，本日開得更加冶麗了。

他這番慨歎聽在我耳裡隻感覺沉雄悲壯，本來他也曾這般無法，如此勉強責備指引晏州牧另尋他法，隻為救撫州之民於水火。

“小香癡頑，過往老是將統統事情想得太簡樸了。”

我二人一前一後持續在這花海裡徘徊了半晌後，便回了文淵閣。我本欲在外間候著，他卻將我叫進了書房，又遞了一本奏摺給我。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想著，我總不能一向不睬他，得找個話題遣散這難堪的氛圍。想起昨日晏州牧的來意，我悄悄開了口：“王爺，小香有一事不明，想就教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