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遠處俄然傳來沉重的馬蹄聲，大地隨之微微震顫。

而現在，這些隻存在於史詩中的兵士，竟活生生的呈現在麵前。

這些騎士身姿矗立如鬆，戰馬身披精鋼打造的馬鎧，每一步都踏出震驚民氣的節拍。

穆阿維葉望著遠去的步隊。

穆阿維葉猛地翻開帳簾。夜風裹挾著硫磺味灌入，遠處火把透明，好像一條蜿蜒的赤蛇從地平線遊來。

“再奉告工匠，加快希臘火的調配，三天內必須完成五百罐。”

他身後，一千鐵甲聖馬隊同時舉起長矛，金屬碰撞聲如同雷霆炸響，驚起遠處廢墟中一群烏鴉。

穆阿維葉翻身上馬，帶領親衛隊朝著相反方向奔馳而去。

月光落在火線騎士的鱗甲上，折射出冷冽的銀光——那是拜占庭失傳百年的鎖子甲工藝，每一片甲片都泛著水波般的幽藍，胸口的雙頭鷹紋章在火光中吞吐著猩紅。

“這些，本是為光複失地籌辦的底牌。”

阿拉伯馬隊們高舉彎刀，月光在刃口凝成霜雪。

查世丁尼的手微微顫抖，他伸手扶正傾斜的冠冕。

更遠處，數十輛特製的攻城車緩緩推動，車轅上纏繞著奧秘的陶罐。陶罐大要刻滿陳腐的符文，被玄色的皮革層層包裹。

營帳外，馬隊方陣已擺列整齊。

他望向查世丁尼，目光灼灼如炬，“現在，它們都將為陛下而戰！”

這位曾站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穹頂下接管萬民朝拜的天子，現在卻像驚弓之鳥般害怕著唐軍的火器。

為首的騎士摘下頭盔，暴露充滿刀疤的臉，恰是阿拉伯最勇猛的戰將。

“當你低頭，全部地中海的浪花都會為此哭泣——你對得起聖索菲亞大教堂的穹頂，對得起曆代浴血的羅馬軍團嗎？”

燒焦的木頭仍在滋滋作響，偶爾迸出幾燃燒星，將破裂的陶器與散落的兵器鍍上一層暗紅。

他轉頭對副官低語：“派人告訴戈壁裡的貝都因部落，讓他們在唐軍必經之路埋設流沙圈套。”

夜風吼怒而過，捲起滿地焦土。

幾個隨軍的孩童也握緊拳頭，學著大人的模樣號令助勢。

“鐵甲聖馬隊！”

他策馬向前，單膝跪地，震得空中灰塵飛揚：“天子陛下！昔日羅馬軍團橫掃天下，本日我等願化身為您的長矛，直插唐軍心臟！”

穆阿維葉摘下頭盔，任由汗濕的黑髮垂落額前，棱角清楚的臉龐上一道猙獰的舊疤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若隱若現。

夜色如濃稠的瀝青澆在伊斯法罕焦土上，斷壁殘垣間滿盈著刺鼻的硫磺味與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