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瞳孔微縮,眼神中閃過一絲警戒。
“同時,在城牆四周發掘壕溝,安插拒馬,以防敵軍突襲。”
“傳令下去,全軍原地安營。”
就在大馬士革宮殿暗潮湧動時,萬裡以外的西域,暮色中的石國城牆被落日染成暗紅。
蘇蘇利亞拖著沉重的腳步,穿過鑲嵌著彩色琉璃的拱門。
“現在他們的王冠都擺設在我的寶庫!”
蘇蘇利亞聲音發顫,身材也止不住的顫抖。
“報——!”短促的馬蹄聲如驚雷般打斷了裴行儉的深思。一名探馬翻身落馬,膝蓋在碎石路上擦出兩道血痕,鮮血刹時染紅了褲腿。
裴行儉將麪餅碾碎在掌心,沙粒混著麪粉簌簌落在城牆垛口。
“阿拉伯人既然留下空城計,我們就漸漸占據,每到一處,鋪設鐵軌,解除有毒水源,緩緩進步。”
“他們還從埃及調來了善於戈壁作戰的貝都因馬隊,傳聞這些人能在沙暴中辯白方向,神出鬼冇。”
“大唐?不過是又一個待征服的獵物罷了!”
“不過可托程度不高。”
陽光透過琉璃折射出斑斕的光影,在他汗濕的臉龐上騰躍,腳下波斯地毯的繁複斑紋早已被滲入,深色的汗漬順著紋路伸展。
落日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射在班駁的牆麵上。
裴行儉在中軍大帳放開西域輿圖,案上的油燈披髮著昏黃的光,燭火搖擺間,輿圖上蜿蜒的紅線彷彿活過來的巨蟒——重新疆道到西藏道,兩千千米的戰線如同一根繃緊的弓弦,而阿拉伯人放棄的這些城池,是想要引唐軍深切。
蘇蘇利亞猛地跪地,收回沉悶的聲響。
熱浪裹挾著沙塵掠過宣禮塔尖,將塔身上繁複的多少斑紋都蒙上了一層渾濁的紗幕。
代表大唐軍隊的紅色琉璃珠達阿拉伯邊疆,卻在撒馬爾罕前停滯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