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抬眼望向丹墀之上，李治頭戴十二旒冕冠，玄色龍袍繡著的五爪金龍隨呼吸起伏，冕旒閒逛間，帝王威壓便照本色般覆蓋著全部大殿。

謀士們將代表敵軍的黑旗插滿了波斯灣沿岸，又用紅旗標註大唐的兵力擺設。

但是笑容轉眼即逝，李治回身時眼神鋒利如鷹：“但諸位都清楚，國庫的存銀隻夠支撐一年。”

但是茶館酒坊間，仍有人拍著桌子大聲群情：“待我大唐鐵騎踏平西域，金山銀山還不是儘入囊中！”

話音未落，帳彆傳來此起彼伏的號子聲。

從蔥嶺到波斯灣，這片從未被中原王朝完整掌控的地盤，現在在貳心中勾畫出一幅前所未有的亂世藍圖。

長安城的百姓經常能聞聲遠處傳來的轟鳴聲，彷彿大地深處傳來的戰鼓。

“若戰事拖至兩年，”

老參軍顫抖著將最後一枚算籌放在糧草欄，“國庫將完整空虛，百姓賦稅恐要再加三成。”

簷角銅鈴被穿堂風掀起，叮咚聲與殿外撞鐘的雄渾轟鳴交叉，震落了垂脊上固結的夜霜。

“炮口可納石彈，試炮之時，北山的峭壁被轟出十丈深壑！”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迴盪，“此炮由工部七十二匠師，耗十萬斤精鐵，用時五載方成。”

李治摩挲著翡翠扳指的手指微微收緊，燭火在他眼底騰躍，映得輿圖上的西海格外刺眼。

他懷裡還揣著昨日收到的密報，江南道的糧庫已見底，而運往火線的糧草，有三成在途中被流沙埋葬。

“傳令下去，明日寅時前必須完成擺設。”

當滿載白銀的商船揚起白帆，掩蔽了東海半邊天空時，長安城的物價也如脫韁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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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號角長鳴，白帆如雲海翻湧，艦隊劈開浪花駛向大洋。

“自昨日起，西州、伊州的百姓自發構成了運輸隊。”

這些戰船皆設備了最新的“震海弩”，射程可達三百步，弩箭淬著劇毒，能等閒穿透三層船麵。

當長安的君臣在太極殿狠惡辯論時，西域的月光正覆蓋著唐軍大營。

文武百官踩著青銅龜趺鋪就的禦道魚貫而入，蟒袍玉帶間碰撞出細碎聲響，如暗潮湧動。

工部用時數十載打造的運兵火車，現在正載著五十萬先頭軍隊在河西走廊的鐵軌上奔馳。

武媚娘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將最後一摞竹簡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