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安的君臣在太極殿狠惡辯論時,西域的月光正覆蓋著唐軍大營。
但是茶館酒坊間,仍有人拍著桌子大聲群情:“待我大唐鐵騎踏平西域,金山銀山還不是儘入囊中!”
與此同時,裴行儉站在鷹愁澗的製高點,望遠鏡裡映出蜿蜒的炮隊。
老參軍顫抖著將最後一枚算籌放在糧草欄,“國庫將完整空虛,百姓賦稅恐要再加三成。”
但是笑容轉眼即逝,李治回身時眼神鋒利如鷹:“但諸位都清楚,國庫的存銀隻夠支撐一年。”
工部用時數十載打造的運兵火車,現在正載著五十萬先頭軍隊在河西走廊的鐵軌上奔馳。
他將望遠鏡遞給副將,目光掃過遠處若隱若現的敵虎帳帳,“阿拉伯人想拉遠戰線?那就讓他們看看,甚麼叫大唐雷霆。”
這些戰船皆設備了最新的“震海弩”,射程可達三百步,弩箭淬著劇毒,能等閒穿透三層船麵。
鋼鐵巨獸吞吐著滾滾黑煙,車輪碾過枕木的震顫,順著官道一起向東伸展。
“炮口可納石彈,試炮之時,北山的峭壁被轟出十丈深壑!”
李治猛地起家,冕旒嘩啦作響。
而戶部尚書李義府每日抱著尺餘厚的帳本進宮時,佝僂的脊背愈發曲折——糧草轉運、軍器打造、將士犒賞,每一項開支都如決堤大水,將國庫的積儲沖刷得所剩無幾。
他大步走到輿圖前,指尖重重戳在碎葉城的位置:“傳朕旨意,兩萬門乾武大炮三日內必須全數運抵龜茲!”
跟著號角長鳴,白帆如雲海翻湧,艦隊劈開浪花駛向大洋。
兵部尚書吳天岩越眾而出,官服上的補子因短促的喘氣而微微顫抖,“歐羅巴各國,奧斯曼帝國歃血為盟,天竺更是舉國調兵,總兵力已逾百萬!”
文武百官踩著青銅龜趺鋪就的禦道魚貫而入,蟒袍玉帶間碰撞出細碎聲響,如暗潮湧動。
從蔥嶺到波斯灣,這片從未被中原王朝完整掌控的地盤,現在在貳心中勾畫出一幅前所未有的亂世藍圖。
翻開帳簾,數百民夫正推著裝滿糧草的獨輪車從麵前顛末,白髮老翁佝僂著背在前麵帶路,年青婦人揹著箭簍墊後,就連七八歲的孩童都舉著火把照明。
親衛紅著眼眶道,“他們說,要送自家兒郎打敗仗。”
武媚娘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將最後一摞竹簡推開。
太極殿的飛簷翹角刺破晨霧,鎏金鴟吻在朝陽下泛著冷冽的光。
與此同時,倭島方向傳來的動靜讓長安的販子墮入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