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岩倉猝起家相迎，卻在瞥見李義府蕉萃麵龐時，喉頭俄然哽住。

“可就算震懾了又如何？“

文書邊沿捲起的毛邊沾著墨漬，閃現出連夜批閱的陳跡，幾處用硃砂點竄的數字旁，還留著指甲掐出的新月形印記。

李義府俄然苦笑："李某雖不懂兵法，卻也曉得遠征千裡意味著甚麼。”

吳天岩回身時，眼中已儘是怠倦，“有些話，不該說；有些事，卻不得不做。“

他想起前日巡查軍火監的場景。

“可陛下說'火器不敷，何故破敵'，我等能不遵？“

吳兄，明日早朝，另有三十萬石糧草的調撥要議......“

吳天岩想起三日前早朝，太子詹事進諫：“陛下，如此勞師動眾，恐步隋煬帝後塵......“

“吱呀——“雕花木門被推開，北風裹挾著雪粒灌進屋內。

李義府接過密函，隻看了一眼，便將其投入火中。

他頓了頓，抬高聲音，"傳聞陛下還在籌辦征兵，要將兵力擴大到三百萬......"

“昨夜覈算賬目，發明已有七州府拖欠賦稅三月不足，可催繳的文書發下去，卻如石沉大海......“

他猛地咳嗽起來。

銅爐裡的炭火俄然爆開，火星濺在軍報邊沿，燒出藐小的焦痕。

“李尚書怎得親身來了？這般風雪......“

“李兄，你我都是陛下親擢的臣子。“

“補給線連綿數千裡，每向前推動一裡，都是用真金白銀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