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兒號召著一眾下人將個院子裡的一應白番撤了下來,這一頁便算揭過。
這才坐在床前瞧著將將醒過來的大奶奶,又教唆著小婢子擰出個溫帕子叫給拭一拭麵上的汗珠,尤靜婉慣體貼小我,從衣櫃裡取了家常便服,走至床前叨教一回:“妾瞧著奶奶一身孝服實在過分厚重,且又是個氣候酷熱,私心想著若能換上個溫馨點的家常衣裳最好,如果不換不止奶奶受不住便肚子裡的小少爺怕也是跟著折磨,隻又擔憂衝撞了端方,還請老夫人拿一回主張,”
玉墨同奶孃一道顧著小蜜斯如兒,尤靜婉扶著大奶奶阮明君跟著奔喪的步隊走在背麵。阮大奶奶身子弱,這幾天又是日日守在靈前,前三日更是水米未近,今後也是進得未幾。白日裡又是來交常常前來記唸的來賓,一次次跟著家眷理睬,實是折騰的體力一早便有些不支撐了。若不是尤靜婉在邊上撐著,這冗長的柳家祖林,估計阮大奶奶是支撐不到的。
長房不盛,倒是給了二房機遇,府裡一應情勢雖容不得她一個姨娘說嘴,卻也讓其瞧了個清楚,原是二夫人那熟行握當家大權,明裡暗裡便將長房一脈壓下一頭,眼瞧著大夫人又西去,此時如果再等上大爺守製一年,可想日子好過不了。
尤靜婉抿一抿嘴慎重的過個福一福身行個大禮,作一副再合宜不過的神采同大爺這裡細說一回分詳:“將一回府便叫了大夫過來細瞧了,奶奶無端昏倒竟是因著懷了身子,夫從將將大殮,妾這裡不好同大爺恭喜一回,隻這般好的事情必然少不得大夫人那邊保佑一回。”
正說著便見青藍尤靜婉一道出去,青藍見阮大奶奶醒過神來忙上前福了福身,隻眼下府中有喪過分喜慶的話也不敢說出來,好大阮大奶奶也是個明理的人趕著便叫了起。
尤靜婉應是,這才為大奶奶換上衣物清算一番,又譴人端來冰盆卻又不敢放得太近,隻遠遠的放上兩盆,降一降閣房的暑氣,叫大奶奶躺得舒暢一點。又喚著婢子一道親身去小廚房裡為大奶奶做上一點子吃食,恐怕餓出個好歹。
老夫人瞧著她這般全麵對勁了點了點頭,回身朝半躺著大奶奶道一句:“倒是個全麵的,今後你身子重了也不必同懷如丫頭時那般辛苦一回。”
這幾日大夫人靈前大爺淮安實是煎熬過分,新人離彆的悲傷痛苦,裡裡外外大小的事□□事親力親為,堂堂七尺男兒全憑一股子氣撐著。倒是聽了這般喜信隻感覺腳步踏實一下,整小我便晃上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