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當真是個心靈手巧的,細細的銀絲與銅線在他手裡,軟得就像新撚成的彩繩,想折成甚麼樣就是甚麼樣。
門邊,支起了幾丈寬的梨花帳,有幾十個伶人,盤坐胡氈之上吹奏彈撥,一曲《喜中天》剛罷,一曲《戰鼓緊》又起。
立冬那天,氣候出奇的好,陽光普照,暖和如春。毬院的牽鉤大賽準期停止了。
“下午有洛陽城裡最好的雜耍班子獻藝,宮裡可貴一見,還請斂妃娘娘抽暇去瞧瞧。”
以是當漢陽宮裡的人都去毬院看熱烈時,她正站在淇奧宮的屋簷下看著石頭做彩燈。
隨紈聽他這麼說,內心更是貓抓普通癢癢,雙手絞著衣服的前襟不說話。
石頭停動手裡活,不解地問:“娘娘想要甚麼樣的呀?”
這時在宮門守著的銅鎖領了一個臉生的宮女出去。這個宮女見到允央翩翩下拜:“奴婢是辰妃娘娘身邊的愛玉。辰妃娘娘讓奴婢來請斂妃娘娘下午移步毬院。”
允央聽罷心想:“本日是辰妃主理的歡會,來請了好幾次,如果真不去,反而顯得不通情麵。何況前次皇後辦的宴會,我列席了。”
執壺眨巴著眼睛想了想說:“倒是不曉得這位二公子去冇去。不過要說美女人,那毬院裡但是一抓一大把,玉樹臨風的,威武魁偉的,玉麵的,紅臉的,到處都是,看都看不過來。”
愛玉還想勸些甚麼,但終是冇有開口,行了禮歸去了。
執壺一見她們倆這模樣,咧著嘴樂了起來:“讓姐姐們絕望了,明天的比賽,哪個隊都冇贏,比了四局,二比二,算是打了個平局!”
用過午膳後,隨紈與飲綠陪著允央出了淇奧宮。
允央掃了一眼溫馨的天井,內心有些惻然:“本身得寵,扳連眾宮人也跟著守在這冷僻的淇奧宮裡。她們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紀,喜好熱烈,流連歡會也是人之常情。”
隨紈彷彿冇重視到這些,她小聲地問了一句:“那太傅家的二公子可去了嗎?傳聞他但是洛陽城裡數一數二的美女人。”
在高朋的坐位之上,用紅銅竿搭起了沉香色織龜甲四瓣斑紋緞涼棚。涼棚被紮成了胡人帽子樣的帳篷頂,棚頂上插著各色采旗,頂風招展,甚為惹眼。
“就是能夠掛在窗子上的,大一點的,棋子能夠在棋盤上活動的……”
允央內心悄悄發笑:“我若不去,宮人們也都不能去。明天洛陽城裡的美女人來得如許齊備,如果讓她們錯過了這個機遇,隻怕是畢生遺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