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徹夜穿戴件翠綠色四合快意紋天華錦鑲雕皮坎肩，內裡是羽灰色繡月白萱草紋的寢衣，站在書案前麵描著一幅《煙江疊嶂圖》。

這時，就聽宮門口有“啪啪”的打門聲，內殿的人全都吃了一驚，都已到人定時分了，誰會過來呢？

“小奴在路上還迷惑，皇上如何就猜出娘娘在畫畫兒呢？都這會子了，冇準都歇下了。來了一看，皇上公然猜對了……”

小潘子見飲綠肯和本身說話，臉上的神情比剛纔歡暢了很多：“本日給娘娘送來了文房四寶。頭一件是三支玳瑁管小紫穎筆，筆頭呈玉蘭花蕊形，此為湖州貢筆。”

小潘子見隨紈剛纔還冷嘲熱諷，驀地間就換了副神情，有點受寵若驚，結結巴巴地說：“小奴……實在是記不清了，歸正就是坐在禦案前說的，口氣就是平時的模樣……”

“把本來那些呆頭呆腦的都派到鉤盾局去。你如果連明天皇上做了甚麼事都記不清，隻怕冇兩天就要被派走了。”

“送出來時，看到皇上扶著額頭不說話，想是睡著了。因而小奴也不敢出聲，立在一旁。過了一會兒，皇上本身醒了，一看是我，就讓小奴把禦案上的貢品給娘娘送來。”

正在大師鬆了口氣的時候，小潘子彷彿想起了甚麼，歪著頭說：“斂妃娘娘不出門也是明智之舉。小奴剛纔分開長信宮時，正巧看到辰妃娘娘立在內裡，說是為了來看皇上把腳都扭傷了。”

允央昂首一見是他，甚麼話也冇說，接著在案上的白宣紙上描著畫。

飲綠先“噗嗤”笑出了聲，撫了撫小潘子的頭說：“你個機警鬼，怪不得皇上老是派你來淇奧宮呢！”

“第二件是珍珠玉屑龍鳳鬆煙墨，乃歙（音同希）州貢墨。第三件是澄新堂紙，為宣城貢紙。第四件紅絲石硯，是青州貢硯。這些都是內府局挑出貢品裡的頭一份。”

一聽這話，小潘子臉都嚇得有點發白，搶著說：“誰說我記不清的，這會兒我都記起來了。皇上明天真的是特彆累。早高低了朝，就有二十幾個大臣跟到了養德殿去議事。”

“可見這走夜路總歸是不好……”

“長信宮當差的根基要求就是眼明手快，前個兒劉公公還來問過我們，感覺哪個小寺人聰明機警，保舉給他，他想往長信宮送幾個新手。”

允央一聽是皇上的意義，曉得不宜過分苛責，就對飲綠使了個眼色。

允央臉微微一紅，聲音低低地說：“本宮正在禁足，如何能踏出淇奧宮？隻能以帶罪之身在這裡遙遙為皇上乞福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