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菜式中有一盤冷切魚絲，配了盤黃芥末。允央記得看書中曾說黃芥末可治腿疼，便想起奶媽上了年紀，這幾日總唸叨：“這裡夏季陰寒徹骨，膝蓋疼的都不能彎了。”就想一會散戲了向遠德夫人討一些黃芥末給奶媽醫腿。

冇想到個頭還冇圈椅高的蜜斯真要趕本身走，蝶香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呆呆站在中間，不敢說話。

這時蝶香不知從那裡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了老先生的手，老先生嚇了一跳，一轉頭，兩人四目相對……

蝶香到底虔誠到甚麼程度呢？這讓允央在多年後的深夜想起來還不覺莞爾。

允央一見畫上醜惡的天神，便把眉頭皺了起來講：“這是甚麼天神，清楚是個妖怪，我纔不畫！”

“堂郎……戧……”戲台上突地響起一聲鑼，驚得允央手一鬆，整碟的芥末全蓋在了衣衿上。

奶媽問明白了原委後，用手撫著允央的背，柔聲勸道：“本日之事，隻是偶合罷了，你是大蜜斯怎和下人普通見地？再說，先生說的也不是完整冇有事理，大師閨秀天然是越持重越好。”

還好當時舜英樓管事的幾個上了年紀的奶媽都不是刁鑽之人，在此事上冇有難堪熬她。

老先生回過甚來，一臉的莫名其妙。

畫是畫不成了，還惹了一肚子氣，老先生悻悻地收起了圖，搖著頭說：“如此朽木，將來怎能成器？白白華侈她的好出身！”言畢便大步流星下樓去了。

允央躺在奶媽懷裡“噗嗤”一笑。

允央與老先生的位置雖是靠前，一桌卻隻要他們兩小我，冷冷僻清，寡寡淡淡。

“明個快去遠德夫人那回了話，把蝶香打發走！我這裡是不要她了！”回了繡樓，滿肚子委曲的允央撲到奶媽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他那嫡出的兄長把他趕出了家門，還熱誠了他。他隻好流落到官宦人家作了教書先生，以是他的脾氣也就古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