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是畫不成了，還惹了一肚子氣，老先生悻悻地收起了圖，搖著頭說：“如此朽木，將來怎能成器？白白華侈她的好出身！”言畢便大步流星下樓去了。

老先生固然平時持重嚴格，讓人難以靠近，並且還常常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但倒是有真才實學之人，以是遠德夫人很恭敬他，府裡也有很多人對他非常崇拜。

允央一驚，連聲說：“先生，先生！”可戲台上的鑼鼓聲正密，老先生倒是半個字也冇聞聲……

偏這個允央從小就是個主張正的人，倔得很，不管老先生如何勸，她就是不畫這個天神。最後，老先活力得坐在了椅子上說：“你若再如許惡劣，我便要用戒尺了！”

“他那嫡出的兄長把他趕出了家門，還熱誠了他。他隻好流落到官宦人家作了教書先生，以是他的脾氣也就古怪了些。”

見允央撅著嘴，不搭話，彷彿氣還未消，奶媽又說：“我知蜜斯是美意，體恤我這婆子腿腳不好，想幫我醫治。”

允央一時玩心起來，順手抓了桌子上剔紅漆盒裡放著的一個去核烏梅蜜餞，對準了一下，往老先生後背上扔去。一扔完，也冇見打冇打中，就從速縮脖子，躲了起來。

還好當時舜英樓管事的幾個上了年紀的奶媽都不是刁鑽之人，在此事上冇有難堪熬她。

“明個快去遠德夫人那回了話，把蝶香打發走！我這裡是不要她了！”回了繡樓，滿肚子委曲的允央撲到奶媽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冇想到個頭還冇圈椅高的蜜斯真要趕本身走，蝶香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呆呆站在中間，不敢說話。

老先生回過甚來，一臉的莫名其妙。

可巧老先生這會子不知何故要用熱手巾擦嘴，他目光還停在戲台上，手便往桌子上一取，恰好拿到了允央的帕子。

這要讓人瞥見了還了得？允央慌了神，抓起手裡帕子便擦拭起來，擦完了順手放在桌子上。

他拿起帕子正往臉上送，目睹帕子上的芥末就要全數糊到他鼻子上……

這時蝶香不知從那裡衝了出來，一把抓住了老先生的手，老先生嚇了一跳，一轉頭，兩人四目相對……

冇想到允央能劈麵頂撞本身，老先活力得聲音都顫栗了：“你看看你，那邊像個有令媛貴體之人，你……”

允央與老先生的位置雖是靠前，一桌卻隻要他們兩小我，冷冷僻清，寡寡淡淡。

允央一見畫上醜惡的天神，便把眉頭皺了起來講：“這是甚麼天神，清楚是個妖怪，我纔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