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狗兒見此人話未幾,舉止又沉穩,看得出是個實在人,便放心把話匣子完整翻開,從這山裡四時特產,到偶爾呈現在豺狼豹子,連他年青時打過一次狸貓的事都一股腦地講了出來。
“那可不當,這深山老林的,要不是我們如許山裡生,山裡長的,很輕易就走迷了。”
“沁江今後便一年要斷流幾次,山下的桑樹受了旱,愛長些小蚜蟲,幼蠶不肯吃,我這纔到山裡摘。不過,雨季就要來了,每年大雨後,周嚴渠的水都要漫出來,官府為了疏浚水道,會放水到沁江,到時這裡水就又多了。”
“嗯。”
男人走到馬中間,悄悄拍拍它的頭,馬這才放鬆起來,低下了頭,吧嗒吧嗒地跟著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點點頭,隨他坐在了一塊大石頭上,麵對著天涯赤紅的朝霞。
這但是說到於狗兒的把柄了:“軍爺你有所不知,本來有條沁江流經這裡,兩岸水土肥美,桑樹長得好。前些年修周嚴渠引沁水疇昔。”
走到相距不到十丈,於狗兒看到此人身高七尺不足,身穿天藍素色的麻布長衫,不過他穿的麻布似是比常見的要清薄很多,能隨輕風颯颯飛舞,束腰與箭袖滿是純黑的皮子。
他轉頭一看此人的臉,倒是嚇了一跳。此人的頭髮在落日裡發著紅光,麵色細白,腮邊冒著密密青色的胡茬,長得倒是不丟臉,眼睛頎長,但眼窩太深,鼻子又太尖,彷彿快從臉上飛出來。
長年住在深山裡,他不常給人指路,隻能按著本身的經曆表達,冇說東西南北卻說了好幾其中間,再加上另有口音,那男人皺著眉頭立在那邊聽了半天,卻也是一頭霧水。
快到半山腰的時候,遠遠看到山道上站著一個牽著馬的男人。“走山路還騎馬?這麼高也不知此人是如何上來的,上山輕易下山難,快入夜了,看來是找不到路了。不如我疇昔引他一程。”想到這,於狗兒就往男人這邊走來。
雙人並肩走著,男人扭頭對他說:“兄台,看你背的筐子挺沉的,我這裡有馬,放到頓時吧。”說完就脫手幫他解下了筐子,放到了馬背上。幾十斤的重負一下子去掉了,於狗兒不由得挺了挺身子,伸展了一下筋骨。
此時天已快全黑了,天涯隻留下了落日半彎火紅的亮色。兩人正走到了山脊之上,於狗兒見下山也冇多遠了,不急著趕路,加上走了半晌腹中有些餓了,便建議在此地安息一會。
於狗兒一邊吃一說:“客歲的稻米哪另有啊?這是本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