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關城地處邊疆,卻如此繁華,可見武威侯治軍有方。”蕭景珩邊走邊道,語氣讚美。
這位年青帝王,與他設想中,彷彿有些分歧。
他手中拿著一卷兵法,卻並未翻閱,目光浮泛,不知在想些甚麼。
塞北的星空,與帝都截然分歧,更加廣寬,更加燦爛,也更加冰冷。
林震南見狀,亦未多言,隻是叮嚀部下士卒,將宅院四周嚴加防備。
安設安妥後,蕭景珩屏退擺佈,獨坐於書房當中。
李德海有些擔憂,低聲道:“陛下,此處宅院粗陋,恐有失龍體。”
宅院不大,略顯陳腐,但勝在清幽高雅,院內種著幾株老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蕭景珩回過神來,放動手中兵法,揉了揉眉心,語氣淡淡道:“不必了,朕再看會書。”
書房內,再次規複沉寂。
李德海略作思考,低聲道:“武威侯乃是老將,忠勇可嘉,然脾氣樸直,恐不易把握。”
“陛下親臨北境,實乃大周之幸,末將佩服。”林震南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發覺的摸索。
蕭景珩輕笑一聲,放下茶盞,走到窗前,目光望向窗外,語氣悠然道:“不易把握?朕要的,便是他不易把握。”
李德海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退了出去。
“陛下遠道而來,風塵仆仆,帥府已備下,請陛下入府安息。”林震南指著侯府道。
林震南目光再次落在諜報之上,眼神龐大,心中暗忖,這位年青帝王,究竟是深藏不露,還是故作姿勢?
筆鋒遒勁,力透紙背,模糊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李德海端著茶盞,謹慎翼翼地走進書房,見蕭景珩正在練字,便放輕腳步,將茶盞悄悄放在書案之上。
林震南負手立於書房當中,眉頭舒展,神采凝重。
蕭景珩神采安然,並未躲避林震南的目光,語氣誠心道:“朕久居深宮,不諳軍務,此番北伐,還要仰仗武威侯大力互助。”
林震南麵色安靜,並無對勁之色,沉聲道:“雄關城乃北境重鎮,亦是商賈來往要道,向來繁華。末將所做,不過是保持舊貌罷了。”
蕭景珩翻身上馬,親身扶起林震南,麵上暴露暖和笑容,“武威侯年老,何必多禮,快快請起。”
蕭景珩擺了擺手,語氣暖和卻不容置疑,“武威侯美意朕心領了。朕此番北伐,意在與將士同甘共苦,豈能獨居華屋?尋一處平常宅院便可,不必轟動百姓。”
林震南勒馬於蕭景珩馬前,翻身上馬,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末將武威侯林震南,恭迎陛下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