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下了皇貴妃的叮嚀,我從大殿中退了出來。皇貴妃心細如髮,曉得我在浣衣房的境遇並不好過,特地叮囑讓若憐一起伴隨我去,也是給了我莫大的顏麵。
皇貴妃揚手喚來若憐,“你去庫房找幾身衣裳給清心,她今後與你一起住在小閣中。”
聽她說完,皇貴妃看向我,像是在扣問我是否有此事。被若憐這麼繪聲繪色一說,我微微臉紅,趕緊道:“讓若憐女人見笑了,浣衣房的姐妹雖不如何好相處,卻也是無礙。”
還不等我說話,一旁的若憐忿忿說,“奴婢方纔去錦華殿尋洛女人,誰曉得錦華殿的管事竟把洛女人趕去了浣衣房,浣衣房那些宮婢個個都修煉成精了,哪個都不是輕易對於的,洛女人怕是吃了很多苦頭。”
如許粗陋的來由未免太經不起考慮,我眉心緊蹙,抬頭喚道:“皇貴妃……”
皇貴妃彷彿怔了一瞬,半晌後,她讓青竹扶起我,朝我道:“你的情意本宮明白,隻是這件事由皇後督查,既然已經定案也不必在窮究,本宮也隻願六宮敦睦,現在太後身材不好。我也畢竟無礙,事情鬨大了無益。”
皇貴妃打量著我,溫言道:“如何穿的如此貧寒,你現在在那裡當差?”
我也施了禮,聽得皇貴妃又說,“浣衣房想必另有你要清算的東西,你晚些與若憐一同去吧!”
皇貴妃低言,“好端端的如何哭起來了,地上涼,快些起家。”
語未出,眼中一熱,熾熱的淚水從我眼眶中滾出,低泣聲壓抑不住的從我喉嚨裡泌出,我垂下頭麵前昏黃一片,太子妃此計,當真是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家人跟皇貴妃兩方隻能保全一方,不管挑選哪一方都是把我推入了萬丈深淵。
半晌後,若憐抬開端,看著他們消逝的拐角撇了撇嘴,我望了一眼,轉過甚冷靜無言。
傍晚我沐浴梳新髻後,在若憐的伴隨下一同前去浣衣房,重陽節一事此時已經曉瑜六宮,我揹負著的莫須有的臭名也得以洗刷。
皇貴妃彷彿曉得我要說甚麼,她揚手打斷我的話,“阿榮已經命令杖斃,嶽朱紫言辭不清,著降為婕妤,在春華殿閉門思過一個月,指令明天傍晚即會曉瑜六宮,你的委曲也能夠洗刷了。”
“五爺,你等等臣妾。”緊接著傳來一聲含著孔殷的聲音,在珠飾環佩的擁簇聲中一片桃紅的衣襬從麵前搖擺而過。
一個月前我也曾這般抬頭望著這片天空,我手指微攥,隻是當時的表情卻已經一點點碎裂,墮入這永無儘頭的爭鬥牽涉中,已經不再是一己榮辱,稍有不慎便會迎來誅連滿門的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