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打量著我,溫言道:“如何穿的如此貧寒,你現在在那裡當差?”
聽她說完,皇貴妃看向我,像是在扣問我是否有此事。被若憐這麼繪聲繪色一說,我微微臉紅,趕緊道:“讓若憐女人見笑了,浣衣房的姐妹雖不如何好相處,卻也是無礙。”
“五爺,你等等臣妾。”緊接著傳來一聲含著孔殷的聲音,在珠飾環佩的擁簇聲中一片桃紅的衣襬從麵前搖擺而過。
“此事已經結束,今後莫要再提。”她微歎一口,“隻是委曲了你,傳聞你在牢房裡受了很多科罰。”
語未出,眼中一熱,熾熱的淚水從我眼眶中滾出,低泣聲壓抑不住的從我喉嚨裡泌出,我垂下頭麵前昏黃一片,太子妃此計,當真是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家人跟皇貴妃兩方隻能保全一方,不管挑選哪一方都是把我推入了萬丈深淵。
皇貴妃彷彿怔了一瞬,半晌後,她讓青竹扶起我,朝我道:“你的情意本宮明白,隻是這件事由皇後督查,既然已經定案也不必在窮究,本宮也隻願六宮敦睦,現在太後身材不好。我也畢竟無礙,事情鬨大了無益。”
皇貴妃揚手喚來若憐,“你去庫房找幾身衣裳給清心,她今後與你一起住在小閣中。”
我屈膝跪下,微張著嘴卻不曉得要回絕還是接管,皇貴妃的字字句句都鑿在我心上,如何會是您扳連了我,是我扳連了您啊。
一個月前我也曾這般抬頭望著這片天空,我手指微攥,隻是當時的表情卻已經一點點碎裂,墮入這永無儘頭的爭鬥牽涉中,已經不再是一己榮辱,稍有不慎便會迎來誅連滿門的禍事。
既然皇貴妃這麼說,那這件事便隻能到這裡為止,隨便找了一個外務府的寺人打死了充數,此中有多少盤曲都被袒護了疇昔,皇後倒當真做的乾脆,涓滴不擔憂袒護不住。
若憐說完青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當即收了聲,眼眸一轉看向了彆處。
“還說無礙呢,她們不是還把你的衣服都給奪了去……”
若憐說道:“五王爺好似是剛從皇後宮中出來。”
我心頭一跳,這也是太子妃安排的嗎?不……太子妃如何會算到皇貴妃會臨時起意讓我來永壽宮。
我咬唇低頭回聲,“奴婢謹遵皇貴妃教誨。”
如許粗陋的來由未免太經不起考慮,我眉心緊蹙,抬頭喚道:“皇貴妃……”
應下了皇貴妃的叮嚀,我從大殿中退了出來。皇貴妃心細如髮,曉得我在浣衣房的境遇並不好過,特地叮囑讓若憐一起伴隨我去,也是給了我莫大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