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很久後,皇後站直身子,眼眸略冷,一掃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的世人,冷聲吐道:“來人,把瑞芳殿跟錦華殿的相乾人等全數押送至長明殿,如果有人敢哭鬨便直接打發去慎邢司。”
兩個小寺人走上前拖著她就往慎邢司方向走去,那小宮女神采慘白,大聲哭喊著,聲音沙啞又淒厲,雙腳蹬著空中不斷掙紮,“公公饒命,求公公饒命,奴婢真的甚麼都不曉得,公公饒命啊!”
世人跪送,一乾人擁簇著皇上走遠,好半響的時候,紫宸殿裡還是鴉雀無聲,隻要燈火不知冷暖的肆意騰躍。
“朕便回養心殿了,這裡,你們看著措置罷!”他握了握舒貴妃的手,又撇過甚看了眼皇後。
見她越哭越短長,那公公臉上一陣青一陣紫,連說話都短促起來,“來人,把這個小蹄子給我打發去慎邢司,免得她在這裡衝撞了太子妃。”他又嘲笑了一聲“捱過了慎邢司的刑法指不定還能吐出點甚麼。”
站在台階上那位公公神采似有不耐,在底下尋了一圈,揚起手指向角落的一個小宮女,利聲道:“讓你在這裡跪著受罰,卻恰好作死要惹人不快,太子妃還好好的你哭甚麼!莫不是做了甚麼負苦衷不成!”
“臣妾自當經心極力。”皇後站起家一福,“臣妾恭送皇上。”
“皇貴妃謙善了。”皇後神采如常,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心機,隻是嘴角彷彿模糊不屑的牽了牽。
“看來你是想去陪那蹄子,來人,把她也給我拖下去。”
方纔還在天空中閃動的星星被烏雲袒護,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本年的春季彷彿來的格外的早,如絲的雨滴落在脖頸上激起一片片涼意,連心底都是冰冷徹骨。
她走上來和我並排,卻渾然冇看到我,我伸脫手悄悄握住她,她這才轉過甚,她神采慘白的可駭,眼神有些板滯,明顯是被嚇壞了。看到是我,圓滾滾的大眼睛裡當即蒙上了一層水霧,爬動著嘴唇似要說甚麼。
那小宮女的身影被拖拽著,已經消逝在宮殿絕頂,淒厲的聲音迴旋在空曠的宮殿中久久不散,一隻淺綠色的繡花鞋掉落在空位上,雨垂垂大了起來,其上繡著的幽蘭放佛折在了雨中。
皇後話音剛落,便從殿外走出去兩隊侍衛,不等我們本身起來,倔強的把我們拽了起來,凡是今晚觸碰過茶點的二十餘人,一一被趕往長明殿,我走在人群中間,側頭看了眼秋畫地點的位置,垂垂放緩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