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許卿卿在乎。
她打了個寒噤,被生生凍醒過來。
這衣裳不是她的,這身份也不是她的……
當然說不出。
他捏得這般緊,彷彿手中不是女子的皓腕,而是毒蛇的三寸。
“小賤種,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氣急廢弛,拔出腰間的大刀就朝許卿卿的腦袋砍來。
那泓親王不是個傻子就是個瘋子,怎能僅憑袁夫人一人之言就鑒定她是苧玉公主,還要拿她犒賞全軍?
……
那人頓時慘叫連天——本就不是甚麼威武之人,不然怎會被派來看管這小小的軍妓營?
冷,好冷……
不曉得的,恐怕還真會覺得她是甚麼良家女子哩!
叛軍攻破城池後,母親死於戰亂當中,本來而她也難逃一死,是苧玉公主的舅母——袁夫人,派人救下了她。
早在兩年之前,她就已是啞巴一個。
她一口口喝下了那湯,沉甜睡去,做了一個極長的夢……
殘虐的北風異化著飛雪灌入薄弱的衣裙,那張巴掌大小的臉很快被凍得煞白,鴉羽長睫微顫,未幾時就凝上了一層薄薄冰霜。
許卿卿瑟瑟顫栗地伸直起家子,隻覺頭痛欲裂,眼皮沉沉,好似灌了鉛。
現在,卻連死都不得好死,還要淪為這些無恥之徒嘴裡不堪的笑柄……
許卿卿後背冒起如針的寒意,驀地想到了阿誰並不陌生的詞——李代桃僵。
嗬,的確就是大快民氣!
低頭一看,身上陳舊的衣裳公然不見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襲華貴非常的煙羅裙。
“潑醒她。”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大刀呈褐紅色,披髮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也不知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血。
腳步逼近,許卿卿卻無半點躲閃之力,被抓停止臂,重重摜在了外頭的雪地裡。
泓親王冷冷嗤笑,彷彿已不籌算持續華侈時候:“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甘心被犒賞全軍,那本王就如你所願。”
可惜泓親王並無憐香惜玉之意,萬分不耐地捏住了她的手腕:“休要裝聾作啞!”
言罷,拂袖命令:“來人,將這女人丟進軍妓營!”
一襲碧色煙羅裙將她的軀體勾畫得曼妙有致,可惜壓根不敷以禦寒。
等等……他方纔說,許苧玉?
她吃力地從地上爬起,勉強裹緊薄弱的衣裳,隻感覺這統統如惡夢普通。
她吃痛,卻不敢掙紮,恐怕惹怒了麵前這冰山般的人,四目相對,那惶恐幾近要溢位眼眶。
她該如此奉告他,本身底子不是苧玉公主,而是被打入冷宮的徐妃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