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四周的統統都是新的,新的人生,新的朋友。
男人會心,見禮退出了配房。
顏銘直直看向她體貼的目光,毫不避諱地應道:“如果能夠,我想當一輩子的傻子。”
手握茶盞的力道越來越大,茶盞終究破裂。鮮紅的血順著殘片一滴一滴墜落。而他卻似並未發覺到,還是死死握著,乃至殘片深深紮入了他的皮肉中。
顏銘輕笑,將塤再度移至唇邊。又一曲濁音,在他矯捷的指間悠悠泛動而出。
雲瑤彆院。
他替柳璃倒了一盞茶,推至她麵前。
穀雲依徐行踏入府中後院,一眼便瞧見了倚在石橋旁的柳璃。方纔仆人來傳話,說顏公子與柳女人來了府中,柳女人正在後院中等著本身。
“方纔模糊聽到塤曲,本來是你在吹。”轉過臉,她望向身邊男人。
正待她驚懼想要大喊之際,火線透來了一抹淡淡的聲音,她雖聽不清那人的吐字,卻模糊地曉得,那是在輕喚本身。
顏銘正望著本身的掌心發著呆,傷口還未包紮紗布。
入夜後,穀雲依被她大哥派人尋了歸去,柳璃一人在床上躺了好久,毫無睡意。眸光探向微開的窗欄,她緩緩坐起了身,想起本日容仙的話語,她微歎了口氣,心中不覺動容了幾分。
圓桌上悄悄躺著一隻塤。柳璃拿起塤細心看了看。這塤上有著精彩的雕鏤斑紋,紋路甚為古怪,看來代價不菲。
此時現在,她心底那些莫名的傷痛都已隨他悠長的塤曲垂垂消逝,離她遠去。或許正如他所說的那般,將那些傷痛當作上輩子的影象,便是最好的體例。
恍忽中,她終是模糊看清本身四周彷彿都是人。而地上橫陳著數具屍身,統統還是吵嘴,但那流淌而出的血,倒是鮮紅灼眼。
她的心,已有多久冇這般安靜了。
她話音剛落,顏銘就執起了桌上的塤,而後便有一支清悠纏綿的曲子從他指間盈盈飄零而出。
聽得這動靜,她心中不免欣喜,先去了一趟大哥的書房,想見見顏銘。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了二人的扳談聲。
柳璃笑著擺了擺手,否定道:“恰好相反。我心中有些悶堵,但你吹的塤曲卻委宛婉轉,令人舒心。”微低下頭,她悄悄眨了眨眼,“方纔在窗邊,模糊見你房內的燭火還亮著,我便想你能夠還未歇下。”
見她似有拘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顏銘唇角微揚,打趣道:“我要死了。”他緩緩而語,清悠如風的聲音中透了抹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