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局。
跟著微亮的火把來到她視野中,獄卒翻開牢門將她帶了出去。半晌工夫,她已再度來到阿誰燃著火把的審判室。
清淺低頭看向盆中的衣物,將手扶上腰,一寸一寸俯下了身子,直到額上盈滿細細的汗珠,她纔將一件衣裳拿到手中。緩緩行至掛繩處,她微踮了腳尖,吃力地將手中的衣裳展掛於繩上。
“是。”他低頭一揖,忙朝殿外跨去。
他瞥向身邊眉眼通俗的女子,握住她的手,悄悄摩挲了多少,“既然有人要操縱蘇清淺來調撥朕與連彥的乾係,那不如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他話音剛落,清淺便被兩名獄卒架起,朝他劈麵的鐵欄柵走去。她的身子被人重重按壓在一張長凳上,還將來得及轉動,手腳便被綁在了長凳兩端。
獄卒一手推開牢門,她還未跨出,便被劈麵傾來的亮光刺得眼眸生疼。猛地合上眼,已有零散淚珠滑落。
審判官冷冷一笑,斥道:“蘇清淺!你不但認罪態度卑劣,且誣賴彆人。看來不給你點色彩,你是不知何謂家國律法。”男人目光一轉,向牢房內的幾名獄卒使了個眼色。
見女子親身出來,獄卒忙朝她施了記禮,“秀禾姑姑,這名宮女是剛收到皇上旨意,讓送至浣衣局退役的。”
她這輩子,都不會健忘。
固然她很憐憫清淺,但更心疼清洛。
其間幾滴直直濺落在粗糲的長凳上,在灰玄色的凳麵上映出了一朵朵墨色的圓暈。
望了眼四周,清淺一瘸一拐地隨在她身後踏入了浣衣局的大門。剛行出幾步,四下正在勞作的宮女便停下了手中的活兒,將目光聚向她。
“瑾之……”竹煙眸光微動,臉頰輕紅。
聽得此聲,池宋馬上躬身跨了出去,朝他一揖,“皇上有何叮嚀?”
“陪朕用膳吧,朕餓了。”連澈笑了笑,將手收回,悄悄一擊掌。
她艱钜地將周身清算結束,一瘸一拐地回到了秀禾麵前。
指了指腳下的幾大盆衣物,秀禾開口道:“把這些先晾了,一會兒如有送過來漿洗好的衣裳,你持續晾。”
眉間終是悄悄伸展了些許,竹煙已將那些惱心的事十足拋向腦後。她想起他每日命禦膳房送的膳湯,遂奸刁地動了動被他裹住的手,“你每日都讓人給我送膳湯,你本身可有效這些東西?”固然本身不能經常見到他,但他的繁忙,她倒是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