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於殿中,她抬眸看向在龍案前端坐的男人。連澈已抬起了頭,彷彿亦在覈閱她。清淺細細打量一番他的容顏,似要將他的模樣深切於心。
她瞪大了眸子,一拳打上了他的胸膛,“你也感覺我好欺負是吧?”
“你還好嗎?”見她一副難過失落的模樣,顏銘輕聲問。
清淺眸中閃著微光,遊移好久,她纔開口,“我能夠信賴你嗎?”
替連澈備好茶水與糕點,清淺瞥了眼那群圍火而舞的明豔女子,悄悄退出人群,單獨乘著月色安步。
瞥了眼身邊女子,顏銘也順勢坐了下來。
那人還是不肯開口挽留她,本來他始終未曾真正在乎過本身。
回宮不久,顏銘便肯定了返國的日子。竹煙則一向在本身的寢宮中養傷,甚少外出走動。
她微微一怔,忙朝他福了福身,“九王爺。”
“蘇清淺。”
“謝皇上。”清淺垂下頭,朝連澈福了福身。
過完徹夜,清淺便將永久分開這座皇宮,分開那人,隨顏銘去到另一個陌生的國度。
殿內沉寂無聲,統統宮人都已被天子屏退。龍案上方那顆夜明珠猶自綻放著光彩,殿內再無明火。
連彥的嗓音降落而壓抑,在這沉寂悠然的夜裡,顯得格外痛灼。
連澈如墨的眸中似有淺凝的流光緩緩淌動。他唇角微翹,嗓音淡淡,“哦,朕竟然不知,這隨行而來的人中,另有如許的才子,是誰?”
他頓了頓,持續道:“在月風國,有一種吃食,名喚千花糕,是用十二蒔花的原汁以及果類汁液調和而成的,食過以後滿口留香。另有紫林國的鳳顏羹,那是用形似鳳凰的鳥所產的蛋調製而成的湯品。那蛋,一對鳥一月隻產一隻。”
連彥正深深看著她。
抬眸看向坐在龍案前的男人,他還是一如往昔般輕垂著頭,目不轉睛地盯動手中奏摺。少了殿中燈火的映托,那抹身形不免有些清冷。
夜風分外清冷,她坐下來,蜷著身子。
唇角一揚,顏銘輕歎:“人這一世,要感受過帝都的繁華,漠北的初雪,江淮的靈秀,以及嶺南的豔陽,纔算不枉。你可有試過在漫天飛舞的冬雪中,站在雪湖邊看妖豔如火的紅蓮?可試過泛舟於落花滿溪、芳香四溢的清流之上?可曾踏上過燕山之巔,站在離太陽比來的處所?”
“如此,朕便成全你。”視野轉向顏銘,連澈眸色清冷,唇角淺凝的弧度亦垂垂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