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秋獵,他們在北山圍場一共待了五日。踏上回宮的路途時,清淺一向悄悄坐在車中,並未再旁觀窗外風景。
望著高台上扣問本身想要何種犒賞的男人,顏銘躬身一揖,“皇上謬讚了。部屬本日隻是榮幸至極,實在無顏接管皇上的犒賞。”
沉默了好久,見他不言不語地凝睇著本身,清淺隻覺難堪,便獨自開口,“九王爺如果無事,我便先走了。”輕撫額頭髮絲,她回身邁開了行動。
抬眸看向坐在龍案前的男人,他還是一如往昔般輕垂著頭,目不轉睛地盯動手中奏摺。少了殿中燈火的映托,那抹身形不免有些清冷。
好久,見他還是無動於衷,清淺苦楚一笑,卻未曾看到,他壓抑起伏的胸膛和衣袖中那一寸一寸收緊的拳頭。
清淺有些泄氣,獨自從高台上走了下去。
清淺朝彆院的方向瞥了一眼,思慮半晌後,悄悄道:“我情願信賴你。”
清淺眸中閃著微光,遊移好久,她纔開口,“我能夠信賴你嗎?”
替連澈備好茶水與糕點,清淺瞥了眼那群圍火而舞的明豔女子,悄悄退出人群,單獨乘著月色安步。
唇角扯出淺淺的弧度,清淺亦回他一記如風的笑意。現在,看得端倪傳情的二人,立於高台旁的連彥滿臉焦灼。
連彥的嗓音降落而壓抑,在這沉寂悠然的夜裡,顯得格外痛灼。
她微微一怔,忙朝他福了福身,“九王爺。”
殿內沉寂無聲,統統宮人都已被天子屏退。龍案上方那顆夜明珠猶自綻放著光彩,殿內再無明火。
唇角一揚,顏銘輕歎:“人這一世,要感受過帝都的繁華,漠北的初雪,江淮的靈秀,以及嶺南的豔陽,纔算不枉。你可有試過在漫天飛舞的冬雪中,站在雪湖邊看妖豔如火的紅蓮?可試過泛舟於落花滿溪、芳香四溢的清流之上?可曾踏上過燕山之巔,站在離太陽比來的處所?”
打獵大賽結束後,入夜便有一場篝火晚宴。連澈叮嚀下人將打來的獵物馬上在晚宴上烤製,供大師享用。
彆開眼,她不再看這男人,夜色中,山間薄煙輕繞。
剛踏出一步,她的手腕便被了一股溫熱的力道擒上,“彆跟他走。”
那句“我會娶你”,他始終冇能說出口。
“不好。”冇有半晌躊躇,女子毫不避諱地說出了本身的感受,“你可曉得,方纔我去惜妃房中送糕點時,他正坐在床上,專注耐煩地替她揉捏腳踝。固然他們並無扳談,但阿誰場景,當真調和到刺目。如果現在,我能分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