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啞忍，痛便越清楚。

好久，這丫頭一手挽起衣裙，一手緊挎籃子，踏出了第一步。搖擺著身子，她深深地踩了下去，待穩住身形後，才艱钜地提起另一隻腳，向前跨去。

竹煙並不答覆，隻是微垂了眸。

半晌後，太後叮嚀了幾句便起家拜彆，清淺與竹煙也一道隨她分開。待二人向太後拜彆後，竹煙便淡淡朝清淺道了聲謝，然後往本身所住的落雲軒走去。

眸光微微明滅，連澈在桌前坐下，端起小碗，挑了一勺放入嘴裡，熟諳的味道便在口中伸展開來，他的思路也垂垂飄遠。

“是，奴婢服從。”房內的侍婢齊聲應著，不敢有一絲怠慢。

踏著白石板路，她順著花道往裡處尋。兜兜轉轉，在一片空出的宮牆處，一株高大的玉蘭木閃現在麵前，瑩潤的花瓣隨風輕揚。

見得此番景象，太後不由展眉笑開。這是瑞景帝的第一個孩子，她等了甚久，更不會讓任何人禁止孩子的出世。

現在，映入視線的是連澈熟諳的容顏。他眉間輕皺，眼眸裡閃著清幽如泓的亮光。

此時，院門被緩緩推開，一抹小小的身影閃入他的視野，是個小丫頭。院內的雪正冇過她的小腿。她低垂著頭，看不清眉眼。

手被凍得通紅，她下認識地往衣袖裡攏著。在雪地稍頓半晌，她深吸了口氣，再度邁開艱钜的行動。

挑了衣襬在床榻上坐下，連澈伸手將女子攬入懷中，溫熱的大掌撫上她的額，溫言軟語隧道：“頭可還痛？身子另有那裡不適？”

望著有力采擷的滿樹繁花，清淺用衣袖拂了拂額頭的汗珠。待她咬牙籌辦再次起跳時，卻有一隻大手伸了疇昔，毫不吃力地折下花枝。

微揚了眉，他朝女子緩緩走近。

眨著晶亮若泓的眼眸，清淺不由輕笑，“淨若清荷塵不染，色如白雲美若仙，輕風輕拂香四溢，亭亭玉立倚雕欄。”

聽到他蝕骨般柔綿的輕慰，竹煙卻哭得更加澎湃，身子顫抖得短長。連澈收了手臂，輕撫她的背脊以示安撫。發覺到掌心傳來的陣陣滾燙，他眉間一蹙，抬起了頭。

隻見竹煙正微眯著眼，眸光泛動，暈紅的臉頰倒是異於常日的潮紅。

連澈看著女子略顯混亂的模樣，悄悄說：“你病了，朕傳太醫。”放她躺下，他攏好被角，宣了太醫。

目光一頓，清淺馬上朝他福了福，“見過九王爺。”

他正籌辦拜彆，目光卻劃過身側不遠處的圓桌。

愛與恨向來都是衝突的，也是並存的，即便她傷痕累累，痛到麻痹，仍忘不了愛他的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