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可冇有影子，死人也不會故意跳和體溫。”他在她耳邊笑著道，“湄姐，我還活著，隻是返來晚了，你可彆怪我。”

尹湄內心卻涼了半截，她聽出了昭衍的言下之意，那所謂的阻斷之法實在是冇有體例的體例，便是在蠱蟲發作前，昭衍已經死了，子蠱自當隨宿主一併滅亡。

殷令儀點頭道：“贏的是公理，而非我等。”

聞言，方詠雩麵沉如水，半晌才道：“你可真是嫌命長了。”

說罷，她將信放在了桌上，也不等石玉出言挽留，人已回身拜彆，山道上草木連綴，她的法度看似輕緩，實則飄忽如飛。石玉自知追逐不上，隻好將信拿在手裡，透光打量了半晌，肯定內裡冇有傷害物品，這才略放下心，再看這信封的火漆印是梅花形狀，每片花瓣上的頭緒都清楚可見，毫不是普通人能拿出來的，當下不敢怠慢，對鑒慧道：“大師，我欲向掌門師兄稟報此事，可要同業？”

石玉一聽這話，當即辭職而出，想來是要把人找出來才肯罷休，展煜雖不攔他，但也不由點頭，須知方詠雩操心籌辦了這本名冊用以提示他們，卻要轉托鑒慧之手，明顯不籌辦現身一見。

永安二十六年仲春初二，子時三刻，夜黑沉，百鬼行。

見三人點頭應下，展煜這纔將名冊收好，隻覺身上壓了塊大石，可轉念想到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能提早有所籌辦老是好的。

當殷令儀說完這一樁秘事，昭衍一樣沉默了好久，倒不是思疑她編造大話，隻因這本相既出人料想又在道理當中，反而讓他無話可說。

“看來你情意已決，我是勸不動的。”昭衍道，“可我生於江湖，將來也想死在江湖裡，好不輕易規複了自在身，實不肯再捲入渾水，您的賞識與美意，恕我不能領受了。”

待石玉分開後，方越尋了塊潔淨的大青石坐下，運功逼出一些酒氣，這才感覺好受了很多，忽聽背後傳來腳步聲，覺得是石玉去而複返，不想轉頭看去，從廊下走過來的竟是個陌生少年，瞧著比石玉還要小上幾歲，麵貌漂亮，烏髮微卷，一身鼠灰色箭袖武服，打扮得非常精乾利落，恰好背了個又大又長的木盒子，一看就分量不輕，令人不由擔憂他的脊背會被負重壓彎。

如許一封信，說是“一紙抵萬金”也涓滴不為過，有這些東西在手，隻要臨淵門今後謹行其道，便不怕重蹈覆轍了。

年齡已高的迎客僧站在門口，目送這兩位客人並肩而去，偶有談笑聲隨風傳入耳中，他手裡還拿著方詠雩償還的油氈傘，麵上不由暴露了一個淺笑，合掌誦了一聲佛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