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本相，或許隻要殷令儀能給他，固然遵循尹湄所說，她當晚還被囚禁著。

昭衍隨僧眾用過一頓素齋，又在尹湄的關照下闔目小憩了一陣，被喚醒時已是後晌，寺門前多了輛馬車，四個便衣侍衛正擁著殷令儀徐行而入。

“想到甚麼就說甚麼，多是些前塵舊事。”頓了下，昭衍唇角上揚，“倒有一句，他說你治好了他的病，以是我不能殺他。”

佛門朝向四方開，他在此迎來送往，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目睹了無數悲歡聚散，經籍上說佛渡有緣人，但緣分之說實在縹緲難定，是以這世上有太多人冇個歸宿，也有太多的故事冇個結局。

除此以外，另有很多黑道中人攜禮到賀，為首者恰是弱水宮的天狼弓水木。

蕭太後崩逝已有三年之久，不管生前如何顯赫風景，身後終會化為棺槨裡的一具枯骨，待到新皇即位，以飛星案清理蕭氏後族，開罪者不計其數，縱有部分翅膀尚在朝中，三年五載以內也不敢有甚麼大行動，如此一來，自是無人究查那位執掌朝堂二十六年的皇太後究竟死得蹊不蹊蹺了。

“你宴客？”

殿內又墮入了一陣令民氣悸的寂靜，直到蕭太後再度感喟，欣然道：“天子若能如你這般，宋元昭當年就不會死了。”

尹湄攜禮上山時，聞聲部分來賓在群情此事，雖是竊保私語，但參與者不在少數，令她不由歎了口氣。

昭衍沉默了一瞬，道：“我想曉得蕭太後的真正死因。”

薛明照聞言大驚，忙不迭回身看去，隻見風吹草木如浪，鮮明有一道人影正朝這邊走來，看似不疾不徐，實則僅過了兩個呼吸的時候，對方已經來到近前。

尹湄皺眉道：“如有阻斷之法，江煙蘿豈會不防？”

“不到與故交話舊的時候，倒是與我攤牌的機會？”尹湄微微眯起了眼，“明知我來了，也算到我會在暗中盯梢，用心讓這小鬼引我過來，你是有事找我吧。”

“……你年紀悄悄，倒是與宋元昭的政見不謀而合。”蕭太後嗤笑，“前車之鑒在此，不怕重蹈覆轍？”

蕭太後定定地看了殷令儀一會兒，俄然道：“哀家當年如有你這般通透聰明，想來這輩子不至於此。”

最後一句話說得太太輕描淡寫，乃至於殷令儀冇能立時發覺不對，等她反應過來蕭太後說了甚麼，寒意猝然從腳下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