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濟正要說甚麼,卻聽他忽地一笑:“自武宗駕崩,蕭氏權傾朝野已有十九年,殷氏宗室固然勢微,卻不是冇有能人,這些年來韜光養晦,也該他們來鬥一鬥了。”
習武之人向來身材安康,更何況他修煉的是《截天功》陽冊,當日刺心之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何如這些日子以來馳驅勞累,現在從步寒英口中曉得了難以接受的舊事秘辛,一時候心力交瘁,竟是病來如山倒。
殷無濟會心,臉上可貴有了歡樂笑容,抬頭將涼透的水一飲而儘了。
“現在在外人眼裡,你已經是個死人了,隻要不撞進他們手裡,想做甚麼都能夠。”尹湄道,“你如果想要安生,能夠留在寒山,以步山主的才氣為人,庇護你是綽綽不足了……不過,我看你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停頓一下,他還是迷惑地問道:“不過,這件事跟寒山歸靖有甚麼乾係?”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陣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此話怎講?”
當年飛星盟被毀,九宮傷亡慘痛,可到底冇被趕儘撲滅,非論明哲保身還是冬眠待機,少說有近四成職員藏匿無蹤。
但是正如尹湄所言,他不甘心。
殷無濟翻了個白眼:“你說得輕巧,萬一貳心生害怕,想退出江湖做個升鬥小民呢?”
“如果線索是真,申明永安帝已經完整成為蕭太後的傀儡,這條路算是堵死了,就算寒山此時歸靖,也不過是歸順蕭氏,以他們的行事風格,恐怕要我一族死絕,換了本身的親信人馬掌控此處才肯放心……假定線索是假,申明永安帝跟蕭太後嫌隙擴大,這對母子必將為了皇權明爭暗鬥,寒山如果歸靖,隻會成為權力排擠下的棋子,要麼隨波逐流,要麼粉身碎骨。”步寒英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說句實話,若蕭太後真有魄力,廢了永安帝自主為皇,彆說寒山,呼伐草原各族也願臣服,可從這十二年來看,她雖有效人之才卻無容人之量,有弄權之能而無掌權之德,即便蕭氏代替了殷氏,也會很快盛極而衰。”
“好。”殷無濟收好字條,“對於此人,你有何猜測?”
殷無濟點了點頭,又有些猜疑:“不管如何,這條線索如此首要,聽雨閣冇事理不殺人滅口,你是從那裡獲得的?”
他說出這話,已經做好了被斥責的籌辦,飛星盟餘黨同蕭氏之間仇深似海,本身固然不是九宮中人,可於情於理也該站在步寒英這邊,現在卻像是在替蕭氏做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