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虎父無犬子僅此兩代,方懷遠本年四十過半,按理說是該培養擔當人的時候了,可他那獨子方詠雩身材病弱不堪培養,門下弟子雖不乏資質上佳者,卻還曆練不敷,無人能擔掌門重擔,更彆說比賽盟主之位,其他門派大要安慰,內心暗自竊喜,畢竟大師本來平起平坐,臨淵門連出兩位盟主壓了他們一頭,現在也到了風水輪番轉的時候。
一朵紅梅在鞋麵上漸漸綻放,少女的聲音裡也帶上輕巧笑意,可那笑隻讓民氣裡發涼:“你見過傅淵渟了,對嗎?”
傅淵渟的武功有多高?
令牌落在桌上,收回一聲不輕不重的悶響,彷彿擂鼓在心。
既然有了決定,接下來的就是行動安排,以方懷遠為首,各大掌門商討如何佈局,中間產生了很多爭辯。
方懷遠身為武林盟主又是臨淵門的掌門人,能把這事劈麵說出已經證瞭然態度,而白道的最後一枚令牌落在望舒門,謝安歌卻還冇有開口,世民氣裡不免測度,不由都把目光投了疇昔。
方玉樓十年前病重,死前召開了第二次大會以提拔新盟主,冇承想此人選又落到他兒子身上,方懷遠幼年成名,在平康二十三年和永安七年都參與過圍攻媧皇峰的戰役,名聲在外,功勞斐然,武功也非常高強,與周絳雲不相伯仲,在武林大會上力壓群雄,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二代武林盟主,也帶領臨淵門站在了新的岑嶺上。
望舒門位於東山之嶺,門下固然隻收女弟子,卻個個巾幗不讓鬚眉,現任掌門人謝安歌乃是女冠,修道多年表情不凡,哪怕看到這般慘案也能很快穩住心神,沉著地闡發此中端倪。
謝安歌沉默不語,其彆人也心念微動。
這些年來的追殺證瞭然一件事,要想對於這老魔,毫不能以多取勝,得有一個真正能與其對抗的人脫手,才氣完成最後的殺局,而縱觀江湖朝野,夠資格做傅淵渟存亡之敵的人有且隻要一個,恰好那人隻算得上半個靖人,又在十二年前遠走關外,立下“十令出山”的誓詞,這些年來封劍寒山,不入中原。
“謝掌門但說無妨。”
江湖傳說常常言過實在,可在坐世人都經曆過十二年前的媧皇峰之戰,冇人會說傅淵渟不配那句“獨步武林,天下第一”。
紫衣女子抬手在頜下一抹,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頃刻便從一個邊幅平平的年青女子變作一個容色懾人的美婦,但見美人尖下小山眉,丹鳳眸下懸膽鼻,麵不施粉如白玉,唇不點朱賽胭脂,五官無一處不美,骨肉表麵也剛好,不必經心妝點,已勝卻了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