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候,全部武林都騷動起來,有人驚駭有人仇恨,更有人鎮靜得不能自已,吵嘴兩道都有很多參與此中,可謂連累甚廣,轟動高低,遠在棲凰山的武林盟總舵也很快獲得動靜,現任盟主方懷遠一麵派人外出探聽真假,一麵束縛心機浮動的門下弟子,同時飛鴿傳書,請白道各大掌門人趕來商討此事。
謝安歌定定看了方懷遠一會兒,眼中劃過一絲無人可見的絕望,從腰封中取出一道令牌,輕聲道:“望舒門,同意。”
謝安歌皺了皺眉:“我等本就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不必……”
紫衣女子抬手在頜下一抹,撕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頃刻便從一個邊幅平平的年青女子變作一個容色懾人的美婦,但見美人尖下小山眉,丹鳳眸下懸膽鼻,麵不施粉如白玉,唇不點朱賽胭脂,五官無一處不美,骨肉表麵也剛好,不必經心妝點,已勝卻了畫中人。
“我不曉得,也不想曉得,那太傷害了。”
謝安歌閉了閉眼,看向方懷遠,道:“方盟主,貧道另有一事要問清楚。”
“既是逆賊以後,便非我江湖端方所能措置,自當交由聽雨閣。”頓了頓,方懷遠勸道,“我知謝掌門乃方外之人,常懷憐憫之心,可此子是逆賊骨肉,又認了傅淵渟為寄父,假以光陰必成大患。”
嚴荃已死,驚風樓現在是一盤散沙,浮雲樓已經從這塊肥肉上咬下了很多好處,可也僅限於此,畢竟閣主不是傻子,他容忍四方爭權奪利,卻不會答應一家獨大,若能做成這筆買賣,不但浮雲樓占得大功,還能換來一個新盟友,玉無瑕可要比那些臭男人老固執風趣很多,何樂而不為?
聞言,海天幫幫主江天養皺眉道:“很多人親眼所見,屍身上也有玄蛇鞭痕,人證物證俱在,周絳雲連《截天功》秘笈都捨得拿出來,莫非還會有假?”
令牌落在桌上,收回一聲不輕不重的悶響,彷彿擂鼓在心。
在場世民氣機各彆,方懷遠對此恍若未覺,待諸位入坐以後,他將一疊諜報拿出來讓大師傳閱,上麵鮮明是武林盟弟子剋日密查到的動靜彙總,從傅淵渟現身南陽城殺死聽雨閣浩繁密探開端,到他比來一次呈現在蘊州殘殺三十八名江湖人士為止,字裡行間都溢滿腥風血雨,令人怵目驚心。
“因為他命不久矣。”
這些年來的追殺證瞭然一件事,要想對於這老魔,毫不能以多取勝,得有一個真正能與其對抗的人脫手,才氣完成最後的殺局,而縱觀江湖朝野,夠資格做傅淵渟存亡之敵的人有且隻要一個,恰好那人隻算得上半個靖人,又在十二年前遠走關外,立下“十令出山”的誓詞,這些年來封劍寒山,不入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