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儒墨客竟敢如此大話直接，娜仁托婭的笑一冷，“褚大人，你們中原人最講究男女大妨，如此行事不當吧？”

濃濃夜色下，烏恩卜脫負手而立，遠遠看到妻來，步下台階迎去。

雅予聞言悄悄抿了唇，親人麵前倒是無需諱飾，隻是這才見麵還是不要急著透露那小東西狼崽子普通的性子。除了他阿爸的話誰的話都不聽，騎馬射箭，大字不識。

“那這麼說，雅予被帶走，冰雪千裡，隻是為六將軍陪刑？”

“一掛帳簾便能撇得如此清楚？”娜仁托婭隻覺一股心火躥上來，本來那些兩國邊陲、輕重短長的計算都撇去了腦後，“褚大人若要當真論起親，不如我們就論一論。不管雅予曾經是誰，現在她是我瓦剌六將軍夫人！夫君遠征在外，為妻獨守為人行事就該多一份計算。更況，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即便就是孃家的親哥哥來了，男女有彆也理應恪守禮數。”

他從不信她走了，葬入皇陵的那一日他推病不肯去。三年來，他在爹爹身邊力勸，幫助大將軍龐德佑力保合談，朝堂議事力主早日互市，為的是邊陲安寧、百姓生存，更加的是有朝一日深切這荒蠻之地，找尋她的蹤跡；三年來，他沿衍州一起往南，往西，往東，村鎮，集市，明察暗訪，哪家哪戶可有流浪的女孩落空了影象……

他微微一怔，本來她一向都曉得他在哪，在做甚麼，卻彷彿兩世相隔……“今後，我辭了公職，開個書院。你說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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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被一刀劈在血泊中，新鮮的人瞬息就若稀泥被碾在腳下，那一幕生生將人逼瘋，雅予應不出，隻悄悄點頭，麵前鮮血淋淋……

娜仁托婭蹙了蹙眉，“當時並無人曉得郡主的身份，隻念他兩個情義早生，不忍分離。”

回家……從那天塌地陷的一夜到千裡挾製，從喀勒到右翼大營，又從北山到金帳……除了那尷尬的侵犯，點點滴滴她都講給他。他當真地聽，輕聲扣問，彷彿要把那每一個字都細細咀嚼，吞嚥，跟著她的話陪她重新走過。隻是，他從未問過她走或不走。統統都似順理成章，他如此篤定她會走，因為回家，本就是天經地義……

莫非不該麼？回家，怎會躊躇？曾經忍辱負重，望眼欲穿，都是為的要回到那空無一人的“家”。此時家中有孃親在等，她的心卻糾結百轉，痛不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