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爾跪在身邊，一字一句悄聲地念。這是幾個月前派去右翼大營的人送來的敘報，此類信半月一次，每次到了，仆人叮嚀不管他在做甚麼都要馬上送來。

及至跟前兒，來人從頓時一躍而下，把鞭子劈臉扔向那欽，“你算哪個？帶著我們小主子跑了這麼遠，可有跟大將軍和夫人請了示下？”

“上回說五將軍病了兩日，魚兒女人去瞧他，還被五將軍給說了不該，隻服侍了半日，就給送歸去了。”

“是啊。”那欽邊應著邊幫著雅予在奶茶碟上分著小勺。

“噓。”

“連夜走的？何事這麼當緊？”

“哦。”賽罕應了一聲，不知怎的內心就有些不大痛快，“那她就不出？”

阿木爾悄悄嚥了一口，曉得這個她斷不是指英格小主子，便回道，“魚兒女人幾是從不出門。”

那欽笑笑，這肮臟話如何能說給女孩兒聽。諾珠擰擰她的腮，“探聽那些個做甚麼？反正也不會讓他見著你。”

這一巴掌好疼，小景同坐起來看著賽罕，眼睛忽閃忽閃，小嘴巴一撇，立即噙滿了淚。賽罕那裡扛得住，隻好從身邊的衣袍裡翻找，還好有一小包奶乾，取出一小塊塞到小嘴裡。小嘴巴鼓鼓著立即從下撇變成往上彎，淚卻收不歸去，一樂就掉了出來，染濕了長長的睫毛。賽罕抬手悄悄抹了抹，這也不知是如何長的，本來不覺，這小東西的眼睛含了淚竟是像極了她……

賽罕聞言側回身，看著那睡得正酣的小東西。母子連心，她該是如何惦記，必是吃不下睡不著，信報上說她安好，他如何能信？不消閉眼都能想得出那細白嫩嫩的小臉龐暗自悲傷又萬般不敢與人言的模樣，眼中定是如現在的湖水，漾得滿滿的，又不得不平安悄悄……

“嗯。”

風停了，湖麵也靜了，紋絲不動。地連著天，天映在湖中，建立著，樹倒著，統統的統統都靜止……

“姨？她才長我兩歲！另有那皮兒肉嫩的，瞧著都比我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