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編的,還能不好麼?”
叔侄倆儘管鬨,雅予也笑了,跪下身,也不管那小丫頭樂意不樂意,將手中的花冠扣在她頭上,又把她臉撥正,細心地將散落的髮絲掖著頭巾。英格停了手,乖乖地聽憑擺佈。許是自幼腿疾長年臥床,少有風吹日曬,英格的麵色雖說不上如何白淨,卻不似其他蒙族女人那般色重,加上端倪清秀、身型嬌可,落在雅予眼中越看越像中原女孩,便更自靠近了幾分。
我們這就亂將起來哈!
“哦?現在還在麼?”
十五歲那年她就嫁了人,男人是紹布大將軍部下一員悍將,多少女人眼中的豪傑。嫁的時候她也是血熱得恨不能劈了這身皮肉做他的箭弩,交戰四方。誰知,一年未曾重新過到尾,男人就戰死疆場,留下她和其他幾個女人一同落了寡。男人的兄長義不容辭要收下她們,旁人都應下,可新嫁的諾珠卻不肯跟了去,一轉頭撐了帳篷本身過。
應著聲兒幾人轉頭,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歡暢快奔來。
也或者,他說如何過就如何過。
林子邊因著雨水蓄出一小片水凹地,就著這水,四周生出五顏六色的花,竟是比那草地上的色彩豐美很多。春季的日頭暖卻不烈,現在花瓣上還沾了昨夜的雨水滴,陽光下更襯得花葉飽滿,閃閃晶瑩,煞是都雅。
應著這熟諳的語聲,雅予抬開端,哈腰與她說話的恰是那欽。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和暖,她卻一時揮不去那陰冷的回想,迎不出一個笑。這看似莽憨之人實在心極細,這些日子為她諱飾過多少難堪,不知不覺的近,讓她在他麵前再不必客氣勉強。此時雖說是因著走了神兒部下纔沒了掌控,將花兒連莖帶根拔了出來,讓他這麼一問,倒真提了個醒,不如就編個甚麼給英格玩,遂點點頭。
草原人尚豪傑,姐夫為首的這兄弟六人,有人說他們是草原上真正的巴特爾,也有人說他們鼠膽奴顏,總想屈膝中原。如果擱在疇前,諾珠定會好好考慮,擱在本日,她眼裡再容不下旁的,隻要這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那欽……
坐在銅鏡前,細心地刻畫著眉眼。平素裡她最不是個好胭脂水粉的,隻今兒這日子分歧,旁人如何先不說,本身總要多給本身用些心機纔是。再者,命雖不濟,爹孃卻挑了個水草起漲的時節給她生辰,這般好氣候,騎馬打獵,再帶了往那遠湖邊去烤了吃,最是舒暢不過。
想起那人,諾珠停了手中,不覺就咧嘴兒笑。女人到了她這般年紀還如此想著男人實在是有些荒唐,可誰叫她費事的晚、命該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