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哧一聲，又忍不住一笑。

蕭琰被誇得赧然，卻又昂然道：“尚不及吾祖。”

沈清猗見她慎重的神采，調侃她，“如何，又成你的佛鐘道罄了？”

莫非威州還出了甚麼事？

“好。”蕭琰對較技一貫是乾脆的。

韋蘊大笑後讚一句：“好誌氣！”

大隊人馬從正南門入城，沿著南城大道往城北行去，從外城到內城一起都是鑒戒，遠處的街巷彷彿也有軍士巡查，氛圍非常莊嚴。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

蕭琮聽完她的感慨，聲音裡帶著幽深道：“這不是威州的氣度，是大唐的氣度。”

韋蘊向蕭琮先容：“這是某三郎應周，字季衡，現任遊奕營甲團校尉。”

蕭琮心歎：嚴父，虎子也！

韋蘊參軍二十年，眼力老練，一眼便看出那是寶刀瀝血後的銳氣，想起世子遇賊襲殺的軍報，他麵上暴露笑容，讚了一句：“蕭郎英銳當橫刀。”

她因為殺胡賊有功，已在前一日被河西多數督府頒下官告授從九品上的陪戎校尉，穿了低品武階的淺青色肩繡飛魚圓領窄袖公服，腰繫鍮石踥蹀帶佩秋水刀，身姿秀拔又透出一股銳氣。

史乘說周瑜周公瑾儒雅超群，儀表不凡，韋蘊年四十有五，也是貌相俊雅，氣度恢廓。

蕭昡曾評點韋蘊說：“京兆韋懷睿，三吳周公瑾也。”

給沈清猗和蕭琰做領導的莫賀三娘就是羌族大姓與漢族士家的混血，左腕戴道珠，右腕戴佛珠，脖子的衣領外掛著景教十字架，兩邊衣袖上用金線繡著燦豔的襖教火焰，說話的時候一會兒“無量天尊”，一會兒“阿彌陀佛”，一會兒“光亮神尊”，一會兒又蹦出句“哦，上帝！”蕭琰聽得大樂，開打趣說，你們一家子用飯的時候這些仙佛神不會打鬥麼？莫賀三娘謔謔的笑，“我們是大唐呀，天空一樣的廣漠，海水一樣的浩大，神仙佛都有位置，各占各的，打鬥做甚麼。”又冒出句，“我們家阿郎說，要講以德服人。”蕭琰噗笑，這句是儒家的。

蕭琰抬目望去，見一名頭戴烏紗軟襆頭、身穿儒服襴衫的四旬儒者，從白竹簷子高低來，溫文爾雅，朗朗如君子。

蕭琮清笑，“琮焉敢不欣然乎？”

蕭琮欣喜十七終究懂了“女人那幾天”是表情煩躁的，曉得如何說話討人歡心了。

韋蘊率百騎在此驅逐蕭琮。

次日，行近威州城。

在傳世悠長、秘聞深厚的世家心中，隻要這六箇中原王朝纔可稱之為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