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冷哼她一聲,“脈不辨,病不識,何故用藥?”
蕭琰看著沈清猗的寒冽眼睛,忽的大袖一展,低首施禮,“阿琰謹遵阿嫂教誨!”
沈清猗微怔,倒冇想到蕭琰會讚她麵貌,但被這個豐神秀異的少年郎歌頌並不令人討厭。
蕭十七的目光很純潔。
就算赤芍是四個大侍女中性子最活潑的,但當一個美郎君對著她說“閉經、痛經、崩帶”甚麼的,還是讓人有些發慌呀——特彆她的名就是從那藥名來的。
蕭琰掃了眼,棋至中盤,黑子已顯敗象。
“阿嫂也在呀。”蕭琰一邊走疇昔,一邊笑,“阿兄阿嫂好興趣。”
菘藍眸子閃了一下,冷靜退後一步。
沈清猗神采淡淡,“成藥辨識,尚可。”
“這是赤芍,”蕭琰笑著看了眼條幾後的赤芍,指著幾上擺著的成藥切片道,“性苦,微寒。服從行瘀、止痛、涼血、消腫。可治跌撲毀傷、瘀滯脅痛、閉經、痛經、崩帶淋濁……”
沈清猗拈著黑棋正遲疑,頓時不著陳跡的鬆了下眉,道:“十七來了,先課業吧。”
但她這話如果其他世家後輩聽了,多數不覺得然,像他們如許的高門後輩,哪會親身去采草藥。
冬去春至,春日又將儘,很快到了暮春三月。
蕭琰對生母隻能稱“姨”,不然就是亂了嫡庶,重則家杖,輕則罰跪抄《孝經》。
“等等!”蕭琰俄然叫道,“阿嫂還冇輸。”
蕭琰一怔,垂首,半晌不語。
沈清猗很少讚人,這會讚起人來,唇角浮起一抹含笑,夙來寒清的麵龐變得溫和起來,在穿過窗牖的春陽煦照下,出現和融的光芒。
蕭琮昂首對她笑道:“本日手癢,便扯著你阿嫂手談一局。”
蕭琮仍然得勝。
藥房很大,黑漆銅錮的五層藥櫃足有三排,圍立在屋內東西北三麵。蕭琰麵南站著,對著藥房門,背對貼有藥名標簽的三麵藥櫃。青葙、菘藍、赤芍各賣力一麵櫃,按沈清猗伸手遙指處,輪番從藥櫃中取出藥材,上前給蕭琰辨認,辨一樣放回一樣。
蕭琮猜疑的再看去,未幾便沉下眼來,昂首駭怪的看了蕭琰一眼,持棋沉吟著。
沈清猗腳步滯了下,也不由嘴角一勾,寒冽的眸子出現一絲溫和。
但在她落下那一子之前,白子的佈局看起來倒是冇有馬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