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風流_第二章 沈清猗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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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了三年,將鐘氏楷書的清勁秀雅學了個八成,醇古簡靜倒是不敷。

“他先欺負我的!”蕭琰控告,哼,她小時候吃了多少虧啊。嘟了下嘴,額頭蹭到商清肩上,聲音輕柔卻很果斷,“阿母,總有一天,我會讓世人曉得,您是最崇高的!”她能夠容忍蕭琤罵她,但毫不容忍他輕鄙母親。

蕭琰笑嘻嘻前去,挨著母親坐下,雙手環上她腰,在她胸前蹭了下,“不礙事。”

飲過合巹酒,新郎新婦被迎出青廬,到青廬左邊的帷帳前行拜堂禮。

新人吃過盛肉的同牢盤後,遵循蘭陵蕭氏遷入河西後的族俗,新郎已婚的堂兄們要踏歌一曲《賀新郎》,表示對兄弟立室的慶祝,新郎的嫂嫂姊姊們要踏歌一曲《喜民氣》,表示對新婦插手大師庭的歡迎。

榻上斜倚著一名執卷而讀的素裳女子。

蕭承忠欲待掀簾的手就收了歸去,退後幾步,沉默的侍立在帷帳外。

蕭琰不由放輕腳步,和順叫了聲:“阿母。”

書房的欞槅門開了一半,室內窗明幾淨。

商清打量了一眼,抬手拍了下她披垂著濕發的頭,“又欺詐蕭琤招數了。”

北麵牆上掛著一副寥寥幾筆勾畫的淡墨山川畫,筆清而意韻悠然,牆下是兩列樂架,擱著笛、蕭、缶、塤之類的樂器。兩邊牆角的高腿幾上各置了一座沉水香香山子。屋中間是一張白檀木的書案,書案左邊擺了一隻越窯青瓷大插瓶,插著十幾幅卷軸,右邊擺著琴台和琴。西麵是一列列書架,一槅一槅的書,有雕版刻印的紙書,也有絹帛套著的竹簡古書。

那些暴躁憤怨的心境都停歇下去,歸為一片澄空的安好。

閉眼,身一沉,滿身冇入水麵之下。

榻上女子抬開端來,一頭烏髮隻用緞帶繫著,周身無一物佩飾,耳環、玉佩、香囊均無。素麵無妝色,卻肌膚如雪,眸清眉遠,天然好色彩。

商清一掌拍上她頭,“妄動知名。去,將《太上玉清經》默一遍。”

想起綺娘胸前的波瀾澎湃,蕭琰眨了下眼睛。

“清猗有幸,曾得孫先生指導一二,卻未被收列門牆之下,算不得孫先生的弟子。”

拜堂禮畢,新人被迎入帷帳。

這景苑再美,也隻是個樊籠。

商清卻不為所動,淡淡瞥了她一眼,“統統仇恨嗔癡,皆是滋擾根由。塵凡浮華泡影,不過轉眼即逝。有繁華申明又如何,不及心中方寸。心安閒,即大安閒。旁人目光不過浮雲,何必在乎。”

男女婢仆為新人除服解纓,摘掉冠帽,去掉內裡的號衣,梳頭合發,放下百子帳的帳簾,齊聲吟唱“玉女白纖纖,娘子恒娥潛”的歌聲,躬身退出帷帳,閉合帷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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