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低下了眉眼，不再說甚麼。

“元和三年夏，父親拜訪東臨三賢，三賢之一青竹居士收兄長為徒，我厚臉皮跟著去旁聽，兄長放縱我，未攔我，青竹居士見我聰明，也便隨我去了。我與兄長跟從青竹居士學習四書五經君子六藝整整五年，這五年當中，青竹居士不止一次問過兄長的誌向。元和八年夏，兄長出師下山，青竹居士最後一次問起了兄長的誌向。”

除非……除非白從曦與白氏隻能挑選一個。

“阿孃莫要難過, 爹爹也不必氣惱，與其氣惱, 不若聽我說完……此事已經不再是我兄長一人的事情，事關白氏存亡存亡, 望父親謹慎。”白露說完，對著白業就猛地磕了一個頭，她上半身深深地趴了下去。

是的，白從曦的大膽, 白老太傅的私心，這都乾係到白氏的存亡。前朝未亡時, 人們提起敷裕的東臨府，便是東臨白氏, 直到一百多年前白氏慘遭滅門之禍, 王氏就此崛起。

“阿瑜，如果皇後誕下男孩兒，你承諾為兄……攙扶他，可好？”

一片沉寂，了無聲氣。白露昂首的時候，竟然發明白業也紅了眼眶。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冇有人比他更體味本身的兒子，那是白業的第一個孩子，他在這個孩子的身上破鈔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因為白露嫁給了趙崇文，而趙崇文和白家二房長孫是知己老友，白老太傅高看了這個母族出世並不如何的皇子一眼。

貴重的龍涎香，在室內飄飄然散開。

但是那孩子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一樣，他非常懂事地說要以複興白氏為己任……白業欣喜之下，隻能按耐住心底的思疑，隨他去。

“也許天生就會。”

今上彷彿身材越來越不好了，前次趙光瑜出去，他還是坐在龍椅上，現在卻有力地躺在床上了。

趙光瑜不說話。

“阿瑜來了？快過來……”今上說句短短的話，都要喘上一口大氣。

白老太附會壓寶押在七皇子身上，不過是他還冇有老眼昏花……他清楚地闡發了京中的局勢以後，才挑選了趙崇文。

但是這顆思疑的種子，早已經種下。

東臨三賢當中，白從曦最後挑選了拜青竹居士為師。青竹居士是出了名的厭倦宦海，是出了名的閒雲野鶴……白從曦比之更甚。

白露猛地闔上了眼睛，不再看白業，顫抖著嘴唇接著說下去：“兄長的答覆，無一不是遊於山川，六合清閒。”是的，本來的白從曦，即便曉得白氏需求崛起，但是他向來、向來都冇有想過要去科舉、更冇有想過要入朝為官。他的身材和白露一樣，一樣的衰弱，白從曦此人統統的慾望都隻是不受拘束，閒雲野鶴與山川之間遨遊，於六合之間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