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雙眸，將翻開的書冊合上後，依言開端背誦。

“溫馨。”夫子執書拍了拍桌，麵龐嚴厲，待世人再次消停下來後，才目光一轉，落在角落裡事不關己的少女身上，“三公主殿下。”

“那便歸去抄一遍交予老夫看。”

然這類毫不在乎的態度，落在九公主的眼裡，卻成了另一種無聲的誇耀。

她對刁蠻的小公主在理取鬨早已習覺得常，心中不喜，神采更冷了幾分，將書冊與卷軸抱於懷中，藉著身高上風俯視九公主道：“那麼，敢問九公主張欲如何？”

她皺了皺眉，心知九公主定是因今晨在書院的事惱了她，現在逮著機遇過來作弄她了，也懶很多說廢話，冷聲道：“九公主欲如何便直說，無需在此拐彎抹角威脅我。”

“本是偶然顛末，聞著一股奇特的味道便出去看看罷了……哼，不料撞破你公開違背宮規，本公首要跟父皇告狀去。”

墨藍的封皮感染了不謹慎濺上去的水跡，微微起皺，冊頁一角亦有破壞的陳跡，一看便知仆人不甚珍惜，三公主冷冷掃了眼她手中的那本書冊，不但冇有伸手去接的意義，乃至一語不發便回身欲走。

夫子口中的九公主乃皇上最為心疼的幺女，常日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捨不得叱罵半句話，故而他雖極其不喜門生在講書時打打盹，也隻好強忍肝火，耐煩地將這位嬌氣的公主叫起來。

當然，那位將本技藝帕捏得皺巴巴的九公主殿下，可不在戀慕的人當中。

夫子在書院前麪點頭晃腦地講書，決計拉長的調子呆板沉悶，聽得皇子公主們東歪西倒，昏昏欲睡，唯獨坐在最後一排的三公主背脊還是直挺，卻隻是冷著臉望向窗外的樹影班駁，有些入迷。

“明知本公主說了那樣的話，也不曉得識相點兒做事，害得本公主被人看了笑話，莫非這不是你的不對？”

她抱著書卷快步拜彆，無人得見她扣在書沿的指尖，早已緊得發白。

“玉兒！”二皇子終究忍不住皺了眉，聲音還是暖和，語氣卻沉了幾分，“莫要說了。”

夫子為人嚴苛又不苟談笑，莫說得他一句獎飾了，單單能令他那張成日板得死死的臉暴露一絲笑意，便已是極其可貴，更何況她竟然同時做到了二者……

平常已不是特彆好聽課的門生，這會兒竟在講堂上公開歇覺，夫子差點冇被她氣得背過氣去，捏著書冊的手抖個不斷，還是坐在她右邊的二皇子看不下去了，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在她耳邊溫聲喚著她的奶名，這位公主殿下纔不情不肯地揉著眼坐起家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