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阮墨知他剋日公事繁忙,想必怠倦得很,也冇如何開口,隻在飯吃了一半時,輕聲問了一句:“王爺,這幾道菜合胃口嗎?”
明顯他差人送過來的衣裙各式百般,她卻彷彿總喜好穿些素淨淡雅的,也甚少在臉上塗抹那些披髮著難聞香氣的脂粉,就這般安溫馨靜站在那兒,落到他的眼裡,竟是莫名地令人舒心。
單逸塵凝眸,望著她未施粉黛的臉龐上淺淺的笑,一身淡黃色衣裙素淨可兒,淡淡地“嗯”了一聲,幾步於主位落座。
“如何?”他好整以暇,等著她答覆。
他仰著頭閉目養神,大抵曉得是她來了,聽了聲響也不睜眼瞧,直到她從中間木架上取來搓澡巾,踩著水跡走近身邊,才緩緩掀起眼皮,那雙沉寂如水的黑眸,悄悄望著跪坐在池邊,一樣垂首看他的阮墨。
阮墨不說話了。
阮墨突覺手背一痛,一回神見到男人正拉著她的手在……當即便要將手縮返來,驚呼:“你……你乾甚麼咬我手……”
歸正說了他也不會罷休,用心這般問她,還不是為了逗她玩兒,她纔不要如他的願。
回府時已近傍晚,單逸塵周身疲累不堪,對迎上前的管家丟下一句:“讓芙蕖苑備膳。”便邁步往主屋走去,身後是垂首跟從的許晁。
“哦?”他似是聽到甚麼笑話普通,不但不鬆開分毫,反而使力一拽,一下便將身後的人兒扯得撲在他肩上,一側臉,與她相隔不過兩寸之距,微微勾唇,“若我不放呢?”
料著一會兒給他搓背時會弄濕衣裳,阮墨脫了晚膳前才換上的衣裙,換了身簡便些的,這才穿太短廊,來到屋後的溫泉處。
近在天涯的那張臉都雅得不像話,一說話,溫熱的氣味如羽毛般輕撫她的臉龐,隻覺滾燙得要燒起來了,哪另故意機惟那“放不放”的題目,口齒含混道:“不放……不放就……”
“是。”
夏季初至,熱浪猖獗,本來一派平和安寧的都城,竟俄然鬨起了時疫。多量布衣臥病不起,更有很多人已死於沉痾,一時民氣惶惑。皇上對此深感憂心,勒令太病院加快製定救治計劃,並籌辦親身前去病者斷絕區看望,安撫躁動的百姓。
然又彷彿有甚麼分歧了。
她手一頓,保持著將放未放的姿式,愣愣地看向他:“我……”
然待阮墨一起往下,瞥見那十數道縱橫交叉的傷痕時,即便並非第一回見到,卻還是如初見般停停止,呆呆地看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