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任何一絲和順都隻會是致命的傷害。

活下來了。

“醒了？”

“是。”聞聲將軍的聲音，軍大夫頭一回感覺如蒙大赦，當即快步走入帳內，“將軍有何叮嚀？”

阮墨展開眼的頃刻，望著陌生的帳頂，另有些分不清本身身在那邊。

貳心下一抽，再次含下一口溫水，如方纔普通印上她的唇，津潤著那張貪婪的小嘴。

她卻恍若冇法辨明他話中的含義，悄悄反覆：“將軍……”

賭她能熬疇昔，賭她……能活下來。

可裡頭卻再也未曾傳出任何聲響，靜得彷彿無事產生過普通。

哎，她人長這麼大了，還是第一回睡得這麼久啊……

甚麼都聽不見……

她的聲音微不成聞，如同夢話般破裂不堪，他卻莫名聽清楚了，留下一句“等等”，便起家走到桌前倒了杯溫水，又快步回到床頭處，半跪在塌下，將杯沿貼在她的唇邊：“喝吧。”

他聽了這話，直想將這些庸醫拉出去軍法措置：“如何回事？”

“無事了？”一樣候了一夜的同僚過來問他。

舌尖倔強地撞開她的牙關，生生製止了她失控的自殘，纏住她畏縮的軟舌緊緊不放，幾近抵入她的喉嚨深處，在驀地拔箭的一刹時，嚐到了濃烈的腥甜味道。

他的女人，安然活下來了。

阮墨疼得麵前發黑，眼淚冇完冇了地湧出，本已麻痹的身材彷彿將近炸開普通，落空了統統思慮才氣，除了無助地攥緊他的衣衿，接受幾近將她逼死的痛感外，甚麼也做不了。

她含混地應了一聲。

“這……女人恐是傷前過於勞累饑餓，身子本就弱了，再受重傷……”

然胸口突如其來的劇痛令她突然一窒，不知哪兒來的力量，攥緊他衣衿的手猛地推開了他，一下撲倒在床邊，狠狠吐了一口血。

******

即便心比她痛上千百倍，他也隻能踏著刀尖持續走。

既將軍執意如此，軍大夫另有何可說，隻得將需求的東西籌辦好，一應擺在便利他能取到的位置，然後垂首退到營帳外，隨時候著將軍的號令。

三日？

自那道慘烈的女人叫聲響起時，他的心便被高高吊了起來，恐怕下一回傳出的，會是將軍大人讓他提頭來見的死令。

冇偶然候躊躇了，單逸塵扯下礙手礙腳的外袍，赤著纏繞布條的上身，將阮墨的身子扶回原位側趴著，本身也側躺在她身邊，大掌從她的腰|間緩緩上滑，朝左臂的箭靠近：“阮墨，阮墨……聽得見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