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陛下,再餓下去,楊氏怕是不可了。」
耳朵裡,已有血絲排泄。
楚勻:「我……」
楚勻兩腿一軟,咕咚一聲坐歸去。
冷宮的掌事姑姑崔氏。
這四天裡,除了太醫定時前來以外,另有一人日日前來。
他瞪大了眼睛、眼底寫滿不安。
竟如何都說不出口來。
楚勻沉默了。
楚勻臨時擱下楊氏的事,宣了太醫出去。來麵聖的仍然是太病院的院判,他一進殿便倉促行至殿下、然後重重一跪。楚勻見他如此、心格登一跳,當即從案後騰的站起。起家後,卻又隻是直直地看著院判,一言不發。
晏櫻寧蠱毒發作那日,宮人前來稟報、當時楊氏適值在楚勻身邊,她聞聲此過後,就一向求見、想去看看晏櫻寧。楚勻當然不允,但冇想到她竟然為此而絕食,並讓崔氏來遞話,一日不讓她見到晏櫻寧、她一日就不用飯。
楚勻牙根一鬆:「妳不成以這麼衝動,阿櫻。我諒解妳。」
她每次求見,都是為了一件事。第五天,崔氏又來了。
楚勻倒是點點頭,「愛妃說得有理。茲事體大,再容朕考慮。當務之急,還是要先醫好櫻娘子纔是。」他口氣慎重平和,但喉頭的些許沙啞卻召顯了他的焦灼和不安。耳畔偶有晏櫻寧恍惚不清的慘叫飄來,聽著她在存亡線上掙紮,楚勻底子冇體例沉著思慮。
楚勻不語,擰眉垂眸,狀似是在看著案上的奏摺、但夾在指間的硃砂筆倒是動也不動,有硃砂墨自筆尖墜落都全然不覺,直到奏摺上多了一滴巨大墨印後才猛地回神。他將硃砂筆擱回到筆架上,合上了奏摺。
楚勻拉著她的手,閉上眼、冷靜垂淚。
晏櫻寧在看著他。
楚勻莫名地哽嚥了。
他的沉默,令晏櫻寧更加衝動。她撐著身子,瞪圓了眼睛,充滿紅血絲的眼球彷彿要凸出來。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頸間額角的青筋都繃了出來,「諒解我,執予哥哥,諒解我!忘記我曾經做的錯事,好不好?全都忘記!」
院判:「微臣拚進一身醫術,還是冇能驅除櫻娘子體內的金蠶蠱。現在毒已攻心入腦,櫻娘子她恐怕……恐怕……」他深吸一口氣、重重叩首,「恐怕是不可了!陛下請儘快去……見她最後一麵吧。」
仿如有一隻手攝住了心臟,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晏櫻寧安溫馨靜地躺著,卻比初病發時的扭曲猖獗還讓人驚駭。現在的她活力全無,滿身乾癟枯瘦、唯有腹部腫大,和幾日前阿誰神采靈動、行事大膽、心直口快的晏櫻寧幾近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