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跟你似的竟然能把舊例也都記著?但這話不能說,邢郎中隻好請罪。
大師已經這麼記賬記了幾朝幾世了,估計很多人都不肯意竄改,並且表格情勢,能夠更輕易閃現出一些題目來,如許有些貓膩就不好做了――會不會仇恨拉得有點廣?這可跟把某縣賬冊上的弊端挑出來不一樣。
兩份都背熟了,到時候看環境用哪一個吧。
程平秒懂――跟後代公司的週會一樣,還真是古今一體。
程平紅著臉賠罪。
孟員外郎臉黑,看不出紅不紅來,聲音倒穩,隻承諾著。
這些中層乾部說完就是主事們,程平排在第二位,第一名是戶部司的劉主事。
程平被堵了幾句,放下心來,大家都挨熊,我不受兩句,那如何行?老子都說要“和其光,同其塵”哪。
光陰倉促,到第二次旬會時,程平便得了些孟員外郎的真傳,臉皮老了些,紅得少了些,等坐回原位,神采已經如常了。
以村莊裡中等人家計算,扣了這些稅,也就剩個口糧,還是細糧為主那種。如有個天災天災,恐怕就得賣地了,那就更不敷吃,最後隻好當莊客或者流民――這還是齊州如許地步肥饒的處所。
好不輕易熬完了仲春,三月月朔日發薪水,初二日上一天班,初三到初七,這五天開活動會加放上巳節加寒食節的小長假!
程平擺出願聞其詳的嚴厲神采。
程平回家今後,點燈熬油地寫事情總結――如果這旬會隻是例行公事,冇甚麼難過的,孟員外郎不會單拎出來提示,再想起竇侍郎那潔淨整齊得過分的廨房和冷冽嚴厲的眼神,程平不能不當真對待這件事。
固然算的是客歲的秋賬,但因為要查閱一些舊例, 程平對當代財務也就有了更多的體味。體味的越多,程平越愁悶, 曾經繁華敷裕的大唐王朝固然大要上還勉強保持著昇平的花架子, 實際上已經千瘡百孔了。
唐初實施的賦稅軌製是租庸調製。所謂租庸調就是,在均田製根本上,按人丁收稅、征發徭役,大家有田,大家征稅,大家承擔徭役。
厥後跟著大量的地盤兼併,特彆是安史之亂後產生大量流民,租庸調製已經落空了它實施下去的根本,冇體例了,改成了現在的兩稅法――按地畝收稅。
但程平不過一個小小主事,揣摩也是瞎揣摩加白揣摩,還不如想想旬會如何應對來得實在。
程平看的賬冊裡的環境要比齊州嚴峻很多,也難怪朝廷規定當年秋稅要十一月前交齊,而現在已經是第二年的仲春中旬了,稅才收上來――還是在天子給了一些減免政策的根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