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與程平對視一眼，程平對她點下頭，薑氏跟上趙氏，半為“服侍”，半是防著倆人再打起來。

邱氏被趙氏踩住了裙子角，倒在榻上，趙氏得理不饒人，上去一通狠揍。

“呦，莫不是阿嫂會行酒令，說一個，讓弟婦開開眼。”趙氏似笑非笑地擠兌。

看程平那副模樣，程大伯清清嗓子，“你那日說，‘無功知名，何故家為。’這話說得有誌氣，年紀悄悄，就是要好好讀書，博個功名，報效賢人，報效朝廷。”

程大伯看著侄子安靜的臉，俄然認識到，他已經是個成年士人了，再不是能夠隨便對付的小孩子。這類感受在前些天他去考縣試的時候還很弱，這會兒卻激烈起來。

世人見程平疾走過來，袍袖翻飛、麵沉似水，便有刻薄老成的也出去勸架。

趙氏氣得拍侄女的手，“牤牛倒是結實，也隻能拉犁耕地。六郎如果落第了，你也能做得夫人，穿金戴銀、享用不儘的；即便不中，二房唯有他一子，家財隻要他擎受，日子過很多鬆快。”又迷惑，“你莫不是看上哪個農家漢了吧？”

程平對大伯的說話套路熟諳得緊，當下神采穩定地應道：“是。”

伯侄再次達成共鳴。

程平笑了，通過就好。周通此人非常熱情腸，好人該當有好報。

縣試考明經的一共登科了十人，程平名次很不錯，竟然得了個第二名；另登科了五名考進士科的。

若說比口齒，邱氏毫不落於趙氏以後；比拳腳，邱氏就不可了，年齡上比趙氏大十來歲，怎比得她年青力壯的，一邊護著本身的頭髮，一邊去撕扯趙氏，“你個賊惡妻！母夜叉！快罷休！”

話說，伯母邱氏與嬸母趙氏的戰況在程平縣試以後眼看眼地升了級。

公然——“隻是男女婚姻，人之大倫也！豈有因讀書而置婚姻於不顧的？”程大伯停頓一下，“幸虧你年紀還不甚大，等一二年也使得。屆時，必給我兒尋一個佳婦。”程大伯馴良地拍拍程平的肩膀。

阿圓奪過手，“姑母說話恁的刺耳。”

顛末趙氏這麼一開解，阿圓到底是不架空去程家二房一起“做針線”了。

程大伯來得很快，看看邱氏，再看看趙氏，怒罵道：“兩個蠢婦！”

鄉鄰們也有讀過幾年書的，曹植七步成詩的故事天然曉得，再對比程家家事，另有甚麼不明白的？再交頭接耳一番，不懂典故的也都曉得了。世人再看程大伯便有點怒斥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