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睿詫異地睜大眼睛，然後伸出小爪子去摸高遠的臉，說：“哪兒呢？哪兒呢？給我摸摸刀口在那裡。”

長而彎的睫毛靈巧地落在粉粉嫩嫩的臉頰上，紅豔豔的小嘴半開半合，唇角偶有晶亮的口涎滴落。

高遠忍不住彆過甚去，冒死忍住眼中的酸澀。

蘇老爺子又鑽進了衛生間，心想，人在沐浴洗頭髮的時候最愛掉頭髮，就是不掉頭髮也要掉腿毛啊，總能撿著一根兩根的。

高遠笑著說：“好了好了，體味了。小王婆，你的瓜賣夠了，是不是該說一下你的大奧妙了。”

高遠用心做出一副凶暴的模樣,說：“獵奇害死貓哦,小盆友,莫非你就不怕發掘出高叔叔的大奧妙來,然後有一天早晨……”高遠呲了一下牙齒,然後舌頭伸出來一卷，像極了電影裡的吸血鬼。

這邊蘇老爺子等高遠帶著舒睿一出了家門就躥進了他的臥房。

冇找到。

有了這個以物換物的包管，舒睿放心腸陳述了起來：“……實在我很小、幾個月大的時候就聽得懂大人說話，但是他們都不曉得。我爸爸當時候忙著幫奶奶弄她的葡萄園，常常不在家，整天就是我奶奶在家裡帶著我，等著爸爸返來，做飯，把賣不掉的葡萄曬成葡萄乾或者做成葡萄酒。可惜，那些葡萄乾和葡萄酒都做得不太好，賣不出去，奶奶就成日憂愁，對著我唸叨‘為了生你這個小索債你爸爸把好好的事情都丟了’‘大門生倒是回家種田來了’‘人家生孩子，都是婆婆老公圍著金貴得不得了呢，偏是你爸孤零零地隻得我老婆子一小我照顧他，連病院都不消去，直接就是我燒一壺開水弄把剪子就接生了’……”

高遠出了舒家的門，卻冇有分開，站在樹蔭下，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直至夜深，直至看到阿誰加班晚歸的人拖著怠倦的腳步返來，沉沉的腳步聲彷彿踩在高遠的心上，那麼沉，那麼沉……

睿睿說：“我們在村莊裡特彆受氣，他們都說我們是怪物，老是有人從牆頭扔石頭到我家院子裡來。有一次，爸爸和奶奶帶著我在院子裡用飯，一個臭鞋子就扔出去，恰好落在湯內裡，濺了爸爸一臉的湯，奶奶氣得跑到村莊正中罵了兩天，冇人承認。我從小也特彆招人欺負，爸爸和奶奶看著我的時候還好，隻要他們轉個身冇看著我了，就會有人過來弄東西敲我的頭或者推我一跟頭。以是，厥後，奶奶死了今後爸爸就用很低的代價把故鄉的屋子啊甚麼的都賣了，帶著我去了SZ市。爸爸說，SZ好掙錢，並且那邊的人隻曉得掙錢底子不管彆人的閒事，以是，冇有人會曉得我們的來源，再不會有人說我們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