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票墨痕融會《河圖洛書》與販子聰明，將《周易》玄學化為防偽實招。正如掌櫃口訣：“一點定乾坤，三點連星宿，七點鎖存亡。”

轉頭卻把王五拉到後院，指著柴房裡的破馬車低語：“車軸裡能藏十二杆漢陽造，按‘死當’走，利錢隻收三分。”王五恍然——本來“三不當”是幌子，真買賣都在暗處。正如天橋平話人唱的：“當鋪佈告牆上貼，暗門開在地窖邊。三不當裡藏三當，當儘天下不敢言。”

臘月裡的打磨廠衚衕，瑞蚨祥當鋪的棉門簾結了冰碴。老朝奉孫九爺戴著玳瑁眼鏡，藉著天窗透下的晨光，用狼毫筆尖在當票上輕點三下，墨痕暈開如三粒黑豆。學徒栓柱抻脖子偷瞄，被孫九爺一煙桿敲在腦門：“甭瞅！這是《周禮》裡的‘三才陣’，天、地、人各安其位！”栓柱揉著包嘟囔：“不就是怕人塗改當票嘛……”話音未落，門外闖進個旗人敗落戶，抖開承擔皮嚷著要當家傳的翡翠扳指。

庚子年鬨義和團，四九城的當鋪遭了殃。唯獨大柵欄的恒興當存貨無損——本來掌櫃趙四爺早把死當的貂裘換成蘆花襖，官窯瓷換成粗陶罐。拳民砸開庫房痛罵：“窮當鋪不抵半個棗！”卻不知地窖裡藏著用《康熙字典》包著的田黃石章，每塊底下都墊著當票，票麵墨點構成《河圖洛書》。

4. 墨色春秋

墨跡隨工夫變異的特性，成績靜態止損機製。老朝奉的狼毫筆，寫的是當票，畫的是民氣。

潘故裡擺攤的老頭晃著當票假貨呼喊：“真正的墨點陣，能測休咎！”中間戴蛤蟆鏡的後生掃碼付款：“老爺子，您這防偽技術out啦！現在都用區塊鏈溯源！”俄然人群騷動，有人高喊：“這兒挖出個老當鋪地窖！”隻見朽木箱裡殘存當票，墨點連綴如星圖。穿長衫的風俗學家撫掌：“《周髀算經》的星圖，竟被當鋪拿來記賬，妙哉！”

5、墨點餘韻

3. 死從戎法

以虛掩實的庫存辦理，暗合《孫子兵法》“能而示之不能”。當鋪地窖比疆場更詭譎，破棉襖裡能埋乾坤。

廊房二條的源彆扭鋪貼著退色佈告：“神像不當，軍器不當，來路不明不當。”某日，鏢師王五押來箱紅貨，翻開紅布竟是尊鎏金佛像。掌櫃馬三爺閉眼撚佛珠：“阿彌陀佛，小廟供不起大菩薩。”王五急眼：“這但是乾隆爺開過光的！”馬三爺俄然睜眼，佛珠往案上一拍：“開過光的更不敢收！《楞嚴經》說‘不住色佈施’，您這佛光太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