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風月將《禮記》“移風易俗”異化為權色買賣，書畫琴酒皆成好處載體。正如舊院老鴇所言：“琵琶弦說興亡事，桃花扇底藏乾坤。”

董小宛繡的詩帕名動江南，帕角梅枝用金線勾畫，細看竟是遼東地形圖。冒辟疆攜帕赴京，在文宴上“不慎”遺落，被範文程拾得。帕上題著王維的《相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範文程摩挲著梅枝暗紋，連夜進宮呈給多爾袞——那梅枝分叉處，恰是山海關守軍換防的缺口。

夫子廟擺攤的畫師今猶呼喊：“秦淮八豔圖，帶密信服從！”旅客細看，陳圓圓的裙裾褶皺竟是股票K線。穿漢服的網紅直播：“寶寶們看這把複刻桃花扇，掃扇柄二維碼能得區塊鏈古畫！”不知那邊傳來姑蘇評彈：“當年江山風雨搖，不如秦淮歌女笑。笑裡藏得十萬兵，桃花扇底送前朝。”

卞玉京的焦尾琴腹中藏本《幽蘭譜》，譜上工尺標記實為南明將領聯絡圖。某日她為洪承疇操琴，彈到“陽關三疊”時俄然變奏，洪承疇皺眉：“這調子聽著像《破陣樂》？”卞玉京嫣然一笑：“大人耳力不凡，此乃妾身新譜的《承平令》。”琴譜頁腳卻用胭脂寫著“半夜，桃葉渡”。

這卷“佛經”厥後成了扳倒閹黨的關頭，正如柳如是對侍女說的：“《金剛經》能破四相，我們的經卷能破官相。”河上畫舫傳來歌女的小調：“經文不渡窮墨客，隻渡朱門酒肉僧。若問真經那邊覓，且看秦淮燈下盟。”

顧橫波的酒令籌筒埋冇玄機，象牙籌上刻的不是詩文，而是各府衙印的微雕。某次宴飲，錢謙益抽到“自飲三杯”籌，顧橫波卻將酒籌倒轉——後背刻著戶部糧倉的飛白印。三今後，姑蘇米市便傳出“漕糧改道”的動靜，米價回聲而漲。

“這手筆可比《三十六計》的借屍還魂。”多爾袞把玩詩帕嘲笑。而董小宛在金陵閨閣中繡著新帕，針腳走的是《孫子兵法》形篇：“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燭淚滴在絹帕上，暈開成赤色梅花。

1. 雅賄美學

當夜，史可法的副將持琴譜來見，譜中夾著清軍設防圖。卞玉京焚香淨手，將琴譜投入火盆：“嵇康臨刑奏《廣陵散》，本日這絕響，當為大明續命。”灰燼中現出焦痕拚成的“忠”字，暗合《周易·乾卦》的“貞固足以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