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風月將《禮記》“移風易俗”異化為權色買賣，書畫琴酒皆成好處載體。正如舊院老鴇所言：“琵琶弦說興亡事，桃花扇底藏乾坤。”

李香君的桃花扇埋冇機括，象牙扇骨中空，能塞三寸薄絹。某日，她為複社公子唱《牡丹亭》，唱到“本來姹紫嫣紅開遍”時，扇麵忽展，暴露半截鹽引文書。阮大铖在台下看得逼真，次日便派人送來紫檀匣，匣中《淳化閣帖》的夾層裡，躺著揚州鹽商的五千兩銀票。

“這可比《孫子兵法》的暗度陳倉高超。”侯方域把玩著銀票歎道。李香君卻將銀票折成紙船放入秦淮河：“《左傳》說‘賄亡之道’，阮圓海的船，怕是要沉在胭脂河裡。”紙船漂至河心，被巡鹽禦史的官船碾碎，激起圈圈波紋，好似《品德經》的“大直若屈”。

2、扇骨裡的鹽引

3. 風月兵法

“陳圓圓的舞袖能傾國，李香君的摺扇可傾城。”金陵老秀纔在茶社平話，驚堂木拍得震天響，“要說這秦淮河的學問，《論語》得倒著念——‘君子務本’改成‘君子務賄’！”台下茶客轟笑，卻見平話人袖口滑出柄摺扇，扇麵桃花灼灼，清楚是前朝舊物。

董小宛繡的詩帕名動江南，帕角梅枝用金線勾畫，細看竟是遼東地形圖。冒辟疆攜帕赴京，在文宴上“不慎”遺落，被範文程拾得。帕上題著王維的《相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範文程摩挲著梅枝暗紋，連夜進宮呈給多爾袞——那梅枝分叉處，恰是山海關守軍換防的缺口。

名妓們把《三十六計》化入歌樂曼舞，阮大铖的《燕子箋》在她們麵前，不過是稚童把戲。

6、胭脂諜影

2. 文明暗碼

1、畫舫上的《廣陵散》

販子醒世錄

“這酒令籌筒，該叫《百官行述》。”龔鼎孳醉醺醺道。顧橫波將酒籌投入火爐：“《周禮》說‘以八法治官府’，我看該添第九法——‘以奇技淫巧亂法度’。”火舌淹冇象牙時，爆出幾燃燒星，好似《淮南子》所言：“火愈熾而焚愈多。”

3、琴譜暗碼

卞玉京的焦尾琴腹中藏本《幽蘭譜》，譜上工尺標記實為南明將領聯絡圖。某日她為洪承疇操琴，彈到“陽關三疊”時俄然變奏，洪承疇皺眉：“這調子聽著像《破陣樂》？”卞玉京嫣然一笑：“大人耳力不凡，此乃妾身新譜的《承平令》。”琴譜頁腳卻用胭脂寫著“半夜，桃葉渡”。

秦淮河的月色被揉碎在酒盞裡，李香君的桃花扇悄悄一搖，扇麵上濺落的不是墨跡，而是紹興黃酒。她對座的侯方域醉眼迷離，手指蘸著酒水在案上畫圈：“聽聞香君女人的琵琶能譜《玉樹後庭花》？”李香君抿嘴一笑，琵琶弦上忽而轉調，彈的竟是《霓裳羽衣曲》的變奏——這曲子十年前便隨大明樂工失傳，現在卻在媚香樓的暖閣裡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