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且說且走,小青花在背麵眼巴巴看著,想跟去,冇有主子應允,畢竟是不敢。
端木翠感喟:“就是這麼說呢。固然這白玉堂實在……可愛,平時看他,老是看不紮眼,但也不想這事成他鬱鬱心結。”
藍玉訕訕地笑,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自言自語:“哪像我,下來這麼久了,紙錢都充公過一張……”
她說:“返來的路上,我實在也躊躇了好久,是說出來好呢,還是不說的好。”
張龍、趙虎他們又忙起來了,撤靈幔、搬棺材、掃地。火盆還在用,公孫策蹲在邊上燒祭文,一邊燒一邊“呸呸呸”,又說“不吉利”、“剛說的都是胡話,各路神靈都彆當真”。
了不得,她是陽間身,這冥市的牛車經不住她的重量,再坐下去,怕是要坍塌了。
“白恩公是個好人,既然和姐姐的相公結拜,姐姐的相公也必定是個有交誼的人,必然會為姐姐風景發喪、大做道場,燒數不儘的銀錢紙馬。下頭的差人得了好處,天然會為姐姐行便利,這冥市,姐姐也是路過罷了。”
……
白玉堂接過來,對疊,再對疊,放進懷裡,說:“曉得了。”
清算得也差未幾了,目睹張龍、趙虎他們連續分開,白玉堂也跟端木翠告彆:“那……辛苦端木女人,我先歸去了,他日再登門拜謝。”
翻到最新一篇,咦……
端木翠笑起來,問他:“是給我做功德的犒賞嗎?”
那些端出來的氣度、陣容、精力、張揚,乃至中規中矩的禮節,在最靠近的人麵前,十足飛灰一樣拂落。上仙又如何樣,四大校尉口中阿誰無所不能的“我們端木姐”又如何樣,她也會累、疲憊、想不透、鑽牛角尖。
那到底妥是不當呢?
“真的是出錯掉到水裡淹死的?”
“真的!”端木翠也不看他,用心對著銅鏡擦去妝粉,“她說是不謹慎,也是時運不濟,那條河平時冇那麼深的,誰曉得那些天雨水大,俄然滑下去踩不著底,又冇人來救,一條命就那麼交代了……”
“去馬行街嗎?頭天公孫先生還說,曹家婆婆的肉餅,可謂一絕。另有另有,提籃的小販兒,賣的沙糖冰雪,入口即化,比之天庭的甜品也不減色……”
看管冥市的鬼差不想放她,端木翠笑吟吟遞上黃金紙寶,一個,又一個。
藍玉一向目送她。
陽光透過甚頂那株“抓破美人臉”的茶花花盤,在日記的最新篇上投下金色的碎影。
第二天巡街,路過綢緞莊,想起徐慶和白玉堂他們就住在這裡,因而請掌櫃的通報一聲,說是開封府的展大人過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