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她被咚咚咚的砸門聲給吵醒，開門一看，竟然是公孫先生。

展昭感喟：“端木，我真的不能帶你去。”

“不奇怪，不！識！字！”

“如何又哭鼻子？”展昭抬手給她拭淚，“眼淚沾到傷口就不好了。”

恍恍忽惚間，腳下一絆，端木翠摔在地上，火線不遠處落著一麵氅旗。

那看來是了，展昭發笑：“那再睡會兒。”

“為甚麼是抱木頭？”展昭有點發矇。

“展昭……”端木翠不知該如何安撫他。

“如果我們是一家人……”展昭手上的行動漸漸停下來，他淺笑著看向端木翠，“那怕是要用光我一輩子的福分了。”

“夢又不是真的。”她答得緩慢。

門口值夜的衙役熟諳她，先是驚奇後是心領神會地笑：“端木女人，這麼早？哦，展大人還冇走。”

“是不是展昭出事了？”她慌慌的，一張口就帶了哭音。

展昭哭笑不得：“又是我？”

家？

“不學，我去西夏。”

“那早些歸去。”端木翠趕他，“早些清算了早些睡，明日趕路纔有精力。”

“不為甚麼。”展昭低下頭去持續疊衣裳，“之前來來去去一小我，無牽無掛，樂得蕭灑；現在俄然感覺，兩小我也是好的。”

展昭下認識也想起家，邊上忙活的小二看看情勢不對，從速過來點頭哈腰。展昭是官，他也不敢明說是怕展昭不給錢，隻得冒死朝展昭笑，笑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但願展昭能明白他笑容底下的酸楚企圖：爺，你如果不給錢，掌櫃的會扣我人為的……

端木翠嗯一聲，急倉促跨進門去。廊道裡冇有人，隻要她的腳步聲，輕一下重一下。

“這麼想家，為甚麼不常歸去？”

“端木，不要耍小孩子脾氣。”

展昭並不避嫌，待她躺下後，拉過被子幫她蓋上。被褥微溫，想是展昭起家未久，端木翠往被子裡縮了縮，展昭微微一笑，坐在床邊將衣裳一件件疊好。

送走了劉嬸，展昭將門閂上，方一回身，就見端木翠穿戴裡衣站在階上恨恨瞪他。

端木翠不說話，埋頭在他懷裡，俄然低聲說了句甚麼。

展昭走了，端木翠反睡不著了。

端木翠撇撇嘴，忽地想起甚麼：“行裝都清算好了嗎？”

端木翠含著眼淚笑出聲來，伸脫手去摟住展昭，湊在他耳邊低聲道：“展昭，我必然嫁你，誰都攔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