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笑：“又胡說，李嬸子膽量小，街坊四鄰都曉得。”

“他們以為，你的腳下已經有一條路了，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情願不肯意，你都會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直到死。”

端木翠淺笑：“你的名字叫李誠懇，此番說話，但是一點都不誠懇。你不曉得？那我撕了這個紙包好不好？”

展昭劍眉一挑：“看路衡量？”

“抓過。”

“是啊，它們管著你腳下的路，看你是走官路還是商路，窮路還是富路，安穩路還是顛簸路。”

端木翠不吭聲，反向展昭懷裡縮了縮。

“比如買路錢？”展昭的一顆七竅小巧心，到底是比旁人反應來得快些。

端木翠舉起阿誰紙包嘲笑：“這裡頭包了邵須彌三滴血，困住了他一條命，也就相稱於取下他後半生的官路。來日你大行之時，李何氏隻要再取你三滴血，你後半生的路，也會被歸入此中。讓我想想……”她眉頭輕皺，彷彿真的在想猜不透的困難，“傳聞你自小孤苦，顛沛流浪，而立之年始有謀生，暗澹運營數十年，方有本日茶鋪。前年景親，去歲喜獲麟兒。你的後半生，稱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必定平和喜樂，吃穿不愁。”

李誠懇從未見過展昭如此鋒利含威的模樣，心頭一凜，心虛地低下頭去。

“誰情願做虧蝕的買賣？”端木翠淡淡一笑，“這世上，窮路死路多了去了，富路官路卻未幾。如果兩條窮路能夠換一條钜富之路，豈不是來得太輕易了？”

“抓到甚麼？”

“那這買路錢，不會是冥間通用的紙錢吧？也不會是真金白銀，對不對？”

“那是甚麼？”看到她握緊的手中暴露的紅色邊角，展昭順口問起來。

“你思疑李嬸子殺了人……”展昭沉吟，“但是實在，殺人的是李誠懇，他殺了本身的表哥邵須彌。這個邵須彌與李誠懇雖是表親，但常日裡甚少走動。另有，兩家的家道相差甚大，李誠懇運營茶鋪，中下人家；邵須彌家卻很有家底，傳聞這邵須彌雖是年近不惑，但還在籌辦來歲招考。”

“李誠懇，”端木翠開口了，“買路錢這回事，你是如何曉得的？”

抓痕倒不深，但是創口滲著血絲，看得展昭好生心疼。

展昭歎了口氣，回身掩上門，走到端木翠身邊坐下。

這丫頭終究誠懇了。

端木翠低下頭，啪嗒又是一滴眼淚。

乍然間聽到“路魅鬼符”這四個字，李誠懇一下子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