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鄉試,會試,到殿試,層層考卷批閱下來都是匿名,不然宋卿也絕走不到本日。”
歐陽辰終究發話讓宋洛起家,又順手賜座,“宋卿在冀王府這些年,九皇叔可曾虐待於你?”
宋洛重新到尾都低著頭。
“傳聞皇兄下旨放新科進士們遊園,我也來湊個熱烈。”
“你說甚麼?”
宋洛“哦?”了一聲,“那公主的火伴,現在如何了?”
“才子的稱呼,是世人謬讚,連中三元,是朝廷的恩情。”
宋洛叩首,“臣所言句句是實。冀王存謀反之心,日已久矣,明報兵部的府兵人數,隻要五萬餘人,實際卻有十萬;段鴻將軍的邊城守軍,明報也是五萬餘人,編外的段家甲士數卻在十萬人以上。”
宋洛眼都不眨,淡淡道,“冀王殿下的確是要造反,臣也的確是冀王殿下派來都城的特工。”
歐陽辰臉上帶著笑,話是對敏德說,一雙眼卻隻看著宋洛,“進士們遊園,你來湊甚麼熱烈?”
歐陽辰不怒反笑,“依你所言,九皇叔手握重兵,運營多年,他又預備甚麼時候向朕發難?”
歐陽辰居高臨下的望著宋洛,麵上儘是不成置信,“九皇叔派你入京,就是要你同朕耀武揚威?”
宋洛這才直起上半截身子。
“十年前父皇與九皇叔的恩仇……朕也曉得一些。”
此時恰是傍晚時分,禦花圃裡的花比平常百姓家的天然分歧,宋洛一看就看入了迷,正入迷,身後卻有人叫了一聲“狀元郎!”
宋洛臉上還帶著笑,笑容裡卻含著模糊的愁苦,“私臣不忠,忠臣不私。我信賴皇上,就是信賴十年之前的冀王。若論私交,冀王於我如父兄;若論私仇,我與皇上不共戴天;可君子行事,不該被一己的私交私仇擺佈。”
“若非北瓊南下兵亂,先皇暴斃,現在怕已是天下大亂。”
“狀元郎何必謙善,我傳聞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也不知傳言是真是假?”
歐陽辰一開口就用了不容回絕的語氣,敏德公主雖不甘心,也不敢抗旨,哀慼戚地看了一眼宋洛,回身走了。
“他死了,他父親犯了謀逆之罪,滿門抄斬。”
宋洛本已坐到了坐位上,聽到這一句又跪了歸去,“冀王殿下對臣恩重如山,從未虐待過臣。”
冀王公開裡養兵買馬的事固然已不是甚麼奧妙,可卻還冇有人敢明目張膽地抖落這些數字。
宋洛明知坦白不過,乾脆就實言以告,“公主的確是思疑我的身份,臣卻還冇有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