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這一句,他卻再也說不出第二句來。他站起家,分開了她的床榻,坐去帳中幾案旁的長凳上。
謝琰看了他一眼,“你出去吧。”
“是麼?”阿斯迷惑,“他並非從楚國逃出來的薑宸?不過,他怎敢冒死人之名?你又是如何得知他並非薑宸?”
阿斯點頭,“不過,不管是否是真的薑宸,今後,將薑宸未死之事漫衍出去,大周各國必會對二皇子群情紛繁。”
阿斯見他未辯駁,也未指責他,反是欣喜道:“你若早與我說,我也不會難堪你敬愛之人。”
現在冒丹已死,不出不測,阿斯將成為北狄新單於。至於謝琰是走是留,他並不體貼,乃至還但願謝琰如他所言那般,儘早拜彆。聽聞謝琰如是說,阿斯欣喜不已。
軍醫想起謝琰說的那句“救不活她,你也彆活”,他抹了抹汗,撒了個謊,“不過,雖說她的認識已近消逝,卻還是有些微認識的。上回,我所提的將她的念想化作求生之慾,仍可一試。”
耳邊俄然傳來一個微小的聲音。他走到偃珺遲榻前。她睜著雙眼。
謝琰淡淡道:“大周楚人薑宸早在兩年多之前便被斬首示眾。此人不過是冒薑宸之名來北狄博冒丹之正視罷了。”
謝琰悄悄地看著她,如此坐了一夜。
“不過,阿古的技藝進步神速,連薑宸都死在你部下,讓阿兄吃驚不小。”
而偃珺遲還是毫無反應。
翌日,阿斯已率兵至王庭,路遠領世人相迎。謝琰仍在營中守著偃珺遲。阿斯見過眾將士以後,便來尋謝琰。見謝琰眼裡充滿血絲,阿斯不由大吃一驚。
如此,又過了一日,偃珺遲仍存亡未卜。軍醫日日來診斷,回回診脈,回回點頭。而這一日,軍醫更是皺眉,“她僅存的認識已近消逝。隻怕……隻怕再也醒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