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主動聘請入內,嶽清天然不再說甚麼告彆的話,再次將門推開,大搖大擺走了出去,趁便核閱地掃了一眼蒙塵的地磚,和室內略顯混亂的安排,不由嫌棄地撇嘴,彷彿進的不是人住的房間,而是狗窩。
陵洵諷道:“我看你來了清平山今後的確是太閒了。”
門吱呀一聲推開,內裡探出去一個手持羽扇的人。
“明軒,返來,你有甚麼事?”陵洵倒是光榮嶽清的俄然拜訪,實在是方纔和穆九所說話題過分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
嶽清冷冷瞥了陵洵一眼,不再理睬他,轉而對穆九拱手道:“恰好,既然穆先生也在,也省的我再跑一趟,明日有空便和主公一起來賞八哥吧!”
“懷風教我的,我字字不敢忘。”陵洵衝穆九施了個弟子禮,可半晌後,終是苦澀道:“實在這些事理我都明白,隻是心中還是冇法放心,一想到那些因我而死的人,特彆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淺顯百姓,我就感覺如芒在背。”
徹夜因為王起之事,寨中未免民氣惶惑,是以廚房裡隻籌辦了簡樸的食品,謹言所帶來的夜食也不過是清粥小菜。
陵洵自知理虧,忙賠笑容,“明軒是該好好歇著了,你那八哥在哪?幾斤幾兩?毛色可好?我明天再去看。”
合法眾山匪群情紛繁時,嶽清又讓人將另一隻鳥籠的布取下。
這一次穆九冇有再說欣喜陵洵的話,隻是沉默半晌,才幽幽歎道:“但是想要這天下,終歸是要死人的,現在也隻是個開端罷了。”
本來他不但聘請本身和穆九,乃至把清平山大半山匪頭頭全都請到他阿誰小院,不但包含鐘離山王大阮吉等人,乃至不知使了甚麼手腕,連對他們一貫不待見的吳青也邀了來。
陵洵:“……”
“主公所言差矣。”穆九語氣俄然變得峻厲,“陳冰脾氣殘暴,視性命如草澤,並非天下英主。如果他每奪一城都如此輕而易舉,氣力隻增不減,必然勢如破竹,收攬大半江山。但是以此人德行,畢竟冇法登臨九五之位,那麼現在他所掌子民,必定要成為權力更迭的捐軀品。主公本日之舉,看似荼害一方,實則倒是救了他日萬民性命。主公若想做明主,兼愛天下之心當然首要,卻不成拘泥於小仁小愛,殊不知大惡即善,大善亦惡。”
陵洵想了想,感覺穆九說的有事理。常日裡他們如何廝混冇大冇小都無所謂,但是在清平山的眾山匪麵前,他總要給嶽清充足的尊敬,畢竟他是不成多得的人才,今後另有很多事需求他幫手打理,如果一來就立不住威望,今後做事未免會束手束腳。要曉得這些大字不識隻曉得動粗的山匪們,向來都是欺軟怕硬的混蛋。